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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静默两秒,邱元飞搭着徐诀的肩悄声问:“那啥,不是挺明显吗?”
    徐诀怔住:“……我操。”
    有点想退群。
    卫小朵撺掇他:“今天就年前最后一天了,晚上约姐姐去倒数啊。”
    邱元飞妇唱夫随:“就是,圣诞节都一起过了,跨年夜还怕约不上么。”
    卫小朵憧憬道:“在烟花下接吻,好浪漫呀。”
    邱元飞喜形于色又不敢表露太多,憋得脸都红了:“卫小朵原来你喜欢这个啊。”
    卫小朵眼神一凝,抄起笔袋就要砸过去:“滚啊!”
    徐诀转着笔,黑板上方的挂钟显示四点五十,离今年的最后一节自习还有五分钟。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小雪,不知道晚上陈谴下班会不会冷。
    生日已经确定泡汤了,一起跨个年不过分吧?
    手机藏在桌下,徐诀戳开聊天框编辑文字:今晚接你下班?
    上课铃响了,徐诀将手机收进桌肚,虽然调了振动,但还是忍不住隔几分钟就拿出来看一眼,就这样生生煎熬了半个钟。
    邱元飞今晚要出去玩,没老师管的自习课一秒钟都坐不住,探过脑袋想抄徐诀的物理作业,惊觉满分小天才比自己写得还慢。
    当徐诀再一次摸手机出来看时,邱元飞说:“诀啊,到底是你姐姐难追还是你太笨啊。”
    徐诀叹道:“你不懂。”
    啪,邱元飞一掌拍作业本上,惹得值日班干看过来想记他俩名字。
    “诀,到底谁不懂?现在单身的人是你,苦苦追爱的也是你,而我……算了,不刺激你。”邱元飞苦口婆心,“真想亲眼看看姐姐啊,这样我跟小朵才好帮你下对策,你说是不?”
    是个屁,手机振了,徐诀杵开邱元飞,屏幕一解锁,他刚染上眉梢的喜悦又淡了下去。
    陈谴:不用,你别打乱我的计划。
    后面跟着个摸狗头的动态图,不至于让这句回复显得太凶神恶煞。
    但是徐诀已经被凶到了,他像得了病,失了魂,脑门儿搭在课桌沿,双手还在桌底下敲字:想看烟花吗?
    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左臂被人轻轻一碰,紧接着右肩被拍打,徐诀手一翻,不着痕迹将手机藏进衣袖,直起身看向右侧。
    隔着窗,化学老师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关心道:“是不是最近给你派的任务太多,没休息好?”
    徐诀盯着对方手里的卷子,说:“还好。”
    其实不太好,看到化学元素就想吐了。
    老师存心让他吐,扬了扬手中的卷子,道:“来,我搞了两套宝贝题,做完就趁着假期好好休息。”
    徐诀没辙,起身出去了,那条心心念念的消息始终没发出去。
    晚上九点多钟,陈谴灌倒了今晚的第四个客人,敛起桌上的小费跑去外面透气。门一推,一朵冰凉绽在他鼻尖,原来是下雪了,纷纷融融的。
    侧门正对的这条小路行人寥寥,擦着低空掠过的风更是冷,远处的烟花燃爆声徒增胸腔激荡。
    陈谴却觉身心舒畅,抬臂扫去台阶扶手上积攒的薄雪,屁股不嫌凉地往上一墩,摸了根烟咬着,拢掌打了十几下火机才把烟点燃。
    浊酒味儿连着薄荷雾气飘出唇边,陈谴任凭细雪落满发梢眉间,凝神望着远处的停车场想起,上一回他坐在这个位置抽烟神游还是提出跟蒋林声分手的时候。
    明明才没过多久,却好像离自己很远了,远得他忽然忆起这个人,已经忘了当初狂热心动的感觉,仿佛留长的烟灰失温落下,被冬雪一覆,便长眠于旧年了。
    指间落了淡淡的烟味儿,陈谴被风吹得双颊冰冷,拂去肩头的雪回到室内。
    今晚喝得有点多,他不去大厅,先去洗手间放水,一进门,正好跟个挺着啤酒肚整理皮带的男人擦肩而过。
    这还没完,往里走几步,其中一个隔间门突然开了,陈谴跟迎面出来的人撞上目光,竟然是失踪了好久的袁双。
    袁双的脸漫着欢愉过的红,眼角湿润,嘴半张着,挂在唇瓣中间的舌尖淌着不明液体。
    他眼一瞪,捂着嘴跑到盥洗台漱口,陈谴才懒得给他多余眼神,进了旁边的隔间关上门。
    放完水出来,袁双还在那里杵着,脸洗干净了,在描口红。
    陈谴拧开水龙头,先抚掌心,再搓弄十指,洗完手抽一张擦手巾,抬头时毫无畏惧地迎上镜子里袁双等待他已久的视线。
    “你高兴死了吧。”袁双说。
    陈谴眼神冷冽:“这话不该是我问你?”
    袁双嗤笑了声,掏了根眼线笔出来,刚拔盖,估计是想起上回被陈谴堵过嘴,又悻悻地将笔放回去:“你他妈装什么呢,蒋林声没回去找你?”
    陈谴将纸揉了,没营养的话题不想接话。
    袁双就爱抓着没营养的不放:“你一提分手,他就把我扔了!有资本的都一个德行,烂!瘾子大想玩儿些虐的,舍不得糟蹋你,我倒是合他胃口,想着培养培养感情吧,刚有苗头,你说你他妈跑出来搅啥乱子!”
    陈谴仍旧没搭话,两手往烘手机下探去,热风一吹,呼,姓袁的说了什么来着,忘了。
    他扭头朝外走,到门口拦住夜场搞保洁的,声调不温不火:“里面还有脏东西,记得扫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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