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冷光闪过,程谓出手迅速,枪口已经抵在了邢嚣脑门:“你几天没挨打了?”
“我去,老大冷静,停停停……手指从扳机挪开……”邢嚣小心地偏开头躲开枪口,他可不想小奶茶还没出生就没了alpha爸爸,“我这不是暗示你么,你家小野狗是情报商吧,他嘬你那么多小草莓,你向他打探条消息不过分吧。”
程谓收起枪,拿过刚才摘下的围巾挂到脖子上。
“不行,他的情报太贵,我付不起。”
邢嚣:“贵得过六千万?”
程谓不自然地用舌头顶顶腮帮,操作电脑退出定位观测,新建关系图表和邢嚣一起分析:“来看看,在已知邓叁是郑恢弘走狗的条件下,我怀疑之前的两起医疗所失踪案都是由郑恢弘指派邓叁来找我们做委托,可以说是多付出六十万酬金变相催促我们捕捉薛寻野。”
“还有另一种可能,邓叁早就知道孩子失踪是薛寻野搞的鬼,但如果被郑恢弘知道腺体源丢失,邓叁就得负重责,所以他必须要找能牵制极限级alpha的人……”
邢嚣自以为聪明地打断他:“哦,连个老头儿都知道你们相爱相杀天生一对。”
程谓:“闭嘴。那时候我们差点成了邓叁的棋子,他大概没料到我和薛寻野会联手反咬一口,郑恢弘估计也没料到,但他最没立场谴责我们与委托内容背道而驰的做法,因为在此之前郑恢弘并没有说明医疗所实际上是他的匿名产业。”
邢嚣捏着根笔顶住下巴,熬不过烟瘾又顺手将笔叼到嘴边:“有没有想过你家小野狗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打乱郑恢弘的腺体买卖事业才把腺体源偷走,可能是郑恢弘动了他切身利益的缘故?”
程谓懒得追究这个暧昧称呼:“如果只是为了他自己着想大可不必,他这人随性又自大,压根不把弱者放眼中,除非郑恢弘的存在威胁到了他身边——”
他话语一顿。
邢嚣故作惊讶:“喔唷。”
不知不觉中程谓摸过窗台上的烟叼自己嘴边,再从邢嚣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
他目光放空,翻出所有细节串联。
在医疗所遭遇假性发情,薛寻野给他的拥抱和安抚信息素。
离开制药厂地下室前,薛寻野把他搂进怀里,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重复呢喃“乖宝贝不怕”,然后凶狠果决地投掷子弹损坏了那副克隆腺体半成品。
那场稀里糊涂的性.事,他为逃避薛寻野炙热的目光而靠在浴缸里假寐,薛寻野为了他不被郑恢弘为难而提出愿意成为他和郑恢弘之间的交易品。
程谓搁下笔电,起身推开窗倚在窗台后吹风,不知是烟雾或是室外冰寒与室内温暖形成冷热交替所结成的水蒸气在镜片上熏了层雾,程谓叼着烟摘下眼镜擦镜片,冰凉的指腹按在眼皮上揉了揉。
邢嚣捧起被冷落的笔电打开定位观测系统,跷着二郎腿自言自语:“要是定位芯片有监控功能就好了,最好是在没入皮下后还能穿透真皮层以上的视野阻隔,现在还没这种技术吧——我擦,老大!”
程谓掐灭烟头,关上窗转过头来:“又怎么了。”
“这你定制的待机动画?”邢嚣招他坐下,将笔电放到他腿上,“还带3D视觉,看着跟真的似的。”
屏幕上赫然是一只双角顶着雪绒花的圣诞麋鹿,它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转悠半晌,刨了个地洞从天花板跃入会议室的镜像画面,咬了咬桌上的抽纸,又抬起前蹄推了推文件柜上的资料。
画面太过真实,邢嚣朝身后看了看,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麋鹿停在他们面前,鹿角几乎伸出屏幕,仿佛要穿破屏幕把角上的雪绒花送到键盘上——
像是担心鹿角会戳到自己的脸,邢嚣往后仰了下,好奇地看向程谓:“老大,你喜欢的意味太明显了,信息素都逸出来了。”
“没有,感觉是这个的气味。”程谓碰了下鹿角上的雪绒花,却只触到了冷冰冰的屏幕,画面很快从他触碰的那一点开始淡化,最后又回归了正常的定位观测系统,连雪绒花的淡香也凭空消失了,就像刚才的场景只是幻觉。
会议室外的小德牧突然拽着牵引绳狂吠,谁哄也不听,程谓放下笔电出去搓它耳朵:“Diadem,别闹。”
小德牧静了一会儿,圆溜溜的眼珠子看见推门进来的人,它再度兴奋起来,咬着牵引绳交到程谓手里示意主人帮忙解开。
“我去,他来干什么。”邢嚣刮刮眉心,握拳抵在鼻子底下快步上了楼。
檀宥径直走到程谓跟前蹲下,他尽量收敛自己的螺蛳粉信息素,弯着眼跟程谓打了声招呼,低头用鼻子拱了拱小德牧的额头,小德牧立马乖了。
“过来取工资?”程谓领檀宥到楼上办公室,“怎么今天才上门,找到新工作了?”
“不、不是来取工资的。”檀宥加快两步跟上,“我被我爸关了禁闭,今天才被放出来。程先生,你看到小麋鹿了吗?”
程谓在办公室门前停住脚:“你入侵我系统了?”
“没有!”檀宥摇手辩解,“是以前在你电脑上做三维坐标时随手弄的,这项程序我刚开始研究不久,打算等技术成熟后就申请专利。”
想起刚才3D动画的逼真和鹿角上雪绒花散发的淡香,程谓用欣赏的目光重新审视了遍眼前这个低等级的omega:“谈谈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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