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alpha还倒在地上抽搐,空气中散开尿液的骚臭,alpha身下的地毯濡湿一大块。
程谓的皮鞋踩上alpha的义眼,回想当年自己用匕首刺穿它的样子:“好好睡个长觉,我的手中败将。”
那只锃亮的皮鞋仿佛也在薛寻野的心头碾上一脚,再无法把这个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和当年畏首畏尾的校服男生重叠。
他们太不一样了。
走廊尽头的光晕拢进一个人影,魏韩云一路走近,揪着衣领擦滑到下颌的汗,一张俊容挂了两道彩,颧骨的伤痕比额角稍长,对他来说司空见惯。
“搞定了?”薛寻野问。
魏韩云撩起衣摆擦擦枪口:“十七分钟,四个S级alpha,剩余两发子弹,挂彩三道,退步了。”
“没事,多练练。”薛寻野按按口袋,程谓比他先一步掏出止血剂和纸巾扔过去,于是薛寻野看向哥们的眼神从鼓励变成了艳羡。
通讯器里有人打了个呵欠,檀宥的嗓音粘着浓浓睡意:“大佬们,我发现个怪事儿。”
“刚才是36号在哭吗,他醒了的话没道理其他五个还在睡,可31~35号在负二层全程没动,是不是被控制住了?”
三人皆是愣然,薛寻野扬手往正欲贴墙逃走的邓叁脚前跟投了颗子弹,一声炸响,beta受惊止步,地毯上被烧灼出一个焦黑弹孔。
被三个高等级AO堵住去路,邓叁也不打算跑了,老胳膊老腿抗不过一帮后生,他就把俩废物助手的尸体踢一块儿坐上去,不担心污血脏了白大褂:“我活了大半辈子,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给自己留后路?程先生,我保险箱的东西搁你那藏着了吧,回去好好研究,你会喜欢的。”
程谓瞳仁颤了颤,及时垂下眼睑藏起一丝没收住的惊慌,就近把怀臂弯中睡着的男孩儿塞薛寻野怀里:“我下去看看。”
到负二层的电梯与常见的电梯无异,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迈出轿厢时程谓仍是被灌满鼻腔的血腥味和满目暗红逼退半步,手背抵在了唇上咽下难受的呕吐感。
一股气团在腹腔内膨胀,闭合的轿厢门触到他的身子又自动开启,程谓腿软跪在地上,胡乱地摘掉眼镜遮住眼睛,可即使掩盖了视野,那些画面还是在眼前不断放大。
他狼狈地往前爬了几步缩在拐角的一道墙上,摸索着把枪械抱进怀里,半晌觉得太冷,又把自己的双腿给环紧,一米八的高个儿,蜷缩起来只占一块地砖的空间。
御寒的战术服还是没抵得住爬上后背的冷意,程谓挪了点地儿,蓦地瞟见身后哪是一堵墙,分明是另一排盛放着上千腺体的冷冻柜!
被他挨着的那只容器腺体浮动,程谓只看了一眼标签就没忍住涌上喉咙的恶心吐了出来。
标签发黄,上面的字迹却清晰。
【克隆腺体半成品】
信息素:勿忘我
分化潜能:beta转化S级alpha
原主:程谓
第22章 远远不够
细碎的雪花在路灯下洋洋洒落,有行人经过便懒散地趴在他们的发梢或肩头,恶作剧地弄湿别人的头发衣服后再倚着体温慢慢死去。
制药厂大门冲出两个身形高大的alpha,薛寻野走得急,抱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程谓快步赶在前头,几分钟前檀宥得了令已经把车子停在门口,他腾出手拉开后座的门将程谓塞进车厢里。
“程先生受伤了吗?”檀宥打开暖风,关掉手机的通讯连接,把笔电合上放到副驾。
薛寻野跟着坐进来,把程谓抱到自己腿上用外套拢着,压榨腺体的能量释放安抚信息素,这些天他为程谓释放了太多,可他还是感觉远远不够。
压根填不满分开的十年中哪怕万分之一的缺口。
“没事,先回家。”薛寻野抽了两张纸巾擦拭程谓嘴角的污秽和鬓角的汗,撩开搭在脑门的刘海,低头用鼻尖轻蹭紧蹙的眉头,嘴唇小心翼翼地触碰覆在眼球上薄薄的眼睑。
那些动作全都透过后视镜反射进檀宥的眼里,他抿了抿嘴,压了压后颈的抑制贴片尽量收敛自己的信息素,侧目看着倒后镜打转方向盘,街对面一辆黑色SUV的两束车头灯明晃晃扫过他映在镜子上的脸。
SUV与飞驰背道而驰,顾忌着车后座有小孩横躺着,魏韩云没踩太猛的油门,扣在副驾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在只剩十多秒的红灯前停车,翻过手机扫一眼,景桉问他今晚还回不回去。
魏韩云拧过后视镜看自己脸上的伤,肯定得回,不回去谁来给他处理伤口。
还是那个上年纪的小区,往日景桉飞到哪里不是住星级酒店,但回到东口市就只肯往这老屋子钻,他的父母生前为薛家两兄弟造过一个观星房,景桉喜欢躺在上面看夜空。
周围的住户歇得早,就薛家还亮着灯,保姆系着围裙在厨房里舀刚煮好的百合糖水,说景桉刚收工没胃口,就想吃这个。
魏韩云将熟睡的男孩儿换她怀中,端起玻璃碗脚步匆匆上了天台的观星房,景桉刚洗过澡,只穿了件长袖大T恤倚在床头看剧本,两条笔直的腿.交叠着搭在堆起的被子上,T恤下摆里隐约能窥探到一件布料不多的黑色小裤。
开着地暖,也不怕冷。
刚搁下碗,景桉就从背后缠上来了,魏韩云转身就能把他抱个满怀,兜着屁股把人重新放到柔软的鹅绒被上:“剧组这么晚才放人啊,明天几点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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