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前程谓就把车上的抑制剂都放包里了,掏针筒的手太抖,他把拇指放在嘴边使劲咬了下,用痛觉唤醒被麻/痹的知觉。
身后突然响起连串的破碎声响,走廊上的光线比之方才还要暗上几个度,程谓迅速跳转视线,身后几盏灯全都熄灭了。
灰暗的地面躺着几枚相同规格的子弹。
没有听到枪响,程谓猜测对方上了消音器。
空气中只有他自己尽力敛起的信息素,本身雪绒花香不算浓郁,混在各种奇特的信息素当中很容易被忽略——前提是在各种信息素围绕的情况下。
可现在,他寻不出除他以外的第二种信息素。
消毒水的味道倒是格外刺鼻。
这种不正常早就在他已推敲出的范围内,程谓毫不犹豫将摸到的抑制剂塞回去,抬起右臂精确地瞄准计算好的点,快而狠地先后射穿由远及近的所有灯管,十三发子弹用尽,整个楼层沉入了阴森的黑暗中。
程谓不再隐藏自己,飞快地撤离咨询台寻找下一处藏身点,发情带来的痛楚限制了他的行走速度,但只要目标不是SS级或SSS级的alpha,基本没人能追上他……
随即程谓听到了身后逼近的脚步声。
二十八年没骂过脏话的程谓现在很想把从邢嚣那里学来的脏话都骂一遍,喷给那个在自己身后穷追不舍且疑似等级不低的alpha。
他熟练地更换弹夹,眼睛还未适应黑暗,他朝判断的方向打出一枪,以每秒十二米的速度向另一个方向跑去——程谓将SS级omega所能发挥的全部力量给用上,摸到盆半人高的万年青用单手生生举起砸出去,预料中的重物落地响却没听到。
alpha徒手接住了盆栽,刚才打出去的那枪对他来说毫无威力。
程谓从未试过像今天这样没把握。
挫败、自责、丧气,很多种负面情绪一同上涌,很多年前快被遗忘的一个动态画面突兀闯进记忆中,他的父亲扇了他一巴掌,骂他是不争气的废物。
发挥全部力量的后果是他无法把控自己持续逸出的求欢信息素,程谓躲回咨询台下,难耐地解开两颗纽扣,右手握枪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膛,冰冷的枪管模拟抚摸的动作在敏感的地方游走。
这样做的成效微乎其微,程谓绝望地辨识出一团撑着咨询台从他头顶落下的黑影,他唯一能做的是抬起麻木的手冲对方开出一枪,须臾间的火花中,他看见了一张被照亮的、熟悉的脸。
紧接着,浓烈的安抚信息素炙热而温柔地将雪绒花信息素拢在其中,SSS级alpha将接在手心热量犹在的子弹小心地放进口袋,取而代之的是拿出一根属于omega的抑制项圈,单膝跪地为程谓戴在脖子上。
“程先生,你总这样,我哪招架得住啊。”
第9章 惊不惊喜
被酒精诱导的假性发情折腾一整天,程谓疲惫地瘫软在薛寻野怀里,他拒绝不了与他匹配度高达95%的alpha给予的安抚信息素。
这次的拥抱治疗比上次的时间要长,他事先打下去的两针抑制剂对假性发情有副作用,加上过量耗费体力,此时他脖子以下的全部知觉仿佛处于半休眠状态。
但他清楚留有十一弹的手枪还握在他右手里,alpha没有乘人之危夺走他的武器,这一点比他当时要挟对方的做法高尚得多,当然程谓也从不否认自己的卑劣。
“别咬我。”程谓偏过脖子,alpha的防咬器不知轻重地碾上他的脖子,他受不了地后仰着身子躲避,却被alpha逮住了扑倒他的机会趁势将他按到地上。
“刚才你在底下偷偷摸摸干什么呢?”薛寻野用戴着手套的手掌垫住程谓的后脑勺,另一只手随意把格洛克手枪扔边上,狡猾地勾下防咬器扣在动弹不得的omega脸上,不顾omega抗拒的扭动,手探进对方解开了纽扣的衣襟里用指甲刮了刮。
“唔……”程谓瞪大眼,被alpha精壮的身躯分开的两条腿在空中乱蹬,脚跟不安地砸着薛寻野的后腰,“滚边儿去!”
薛寻野将咬在牙齿中间的果肉松开,从程谓的衣襟里抬起头:“程先生,你先搞清楚现在谁处于优势地位。”
程谓当然知道主导权现在握在谁的手里,他的四肢提不上丁点力气,双腿蹬了一会儿就只能屈辱地搭在薛寻野的后背,扣着扳机的食指更是僵冷——即使这样,他也不想平白无故被来路不明的alpha标记了。
覆了一层涎水的胸口湿湿凉凉的,程谓暂时放任alpha过火的举动,融于黑暗中的眼神像猛劲撞着窗玻璃的北风那般森冷。
“医疗所发生的连续两起失踪案,都是你搞的鬼吧?”程谓活动着握枪的右手,食指试着做出扣扳机的动作。
为了不引起薛寻野的怀疑,他的左手罩在alpha拱动于他胸前的脑袋上,指腹状似无力地拨拉薛寻野的头发。
“嗯……程先生觉得是就是。”薛寻野含糊不清地回答,加大两排牙齿的咬合力度,果然听见底下的omega轻声抽了口气。
程谓克制住自己拱身上前的冲动,耐心将缓慢恢复的力量蓄到预备施力的身体部位:“好好的情报商不做当什么人贩子……嘶,轻点儿……”他用膝盖顶开薛寻野沉重的身子,“做笔交易吧,你把那俩孩子给我,我给你透露两条你感兴趣的情报。”
胸膛上的脑袋突然抬起来,程谓扣在alpha后脑勺的手毫无防备地下滑,最后勾住了薛寻野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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