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有力的手又从背脊覆上侧腰,朝斜下方抚摸过去。对着那扇好不容易修好的落地窗,越川抱起他的右膝,抬高,将他一把按制在窗面上,咬住了脖子。
“就要。”
“喂,等等,你忘了盒子已经空了吗……呜!”
窗框“吱呀”,“吱呀”地摇曳着,五指在他指缝里越握越紧,魏谌仰起头,感觉腔内抽搐得实在厉害,脑袋也晕晕乎乎。
每每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他都止不住感叹。他不是没有和寡言少语的人打过交道,而是从没有和如此呆板的人相处过。
话少不过是其中一点。
最关键的是,这孩子的眼神从头至尾没有任何光亮,像是海洋深处,阳光无法抵达的海床。
一直以来,他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嘴笨笨的,让他描述出一个理由都难。
魏谌见过他与其他人之间的相处。无论是被雷恩欺负,还是被池野呼来唤去。他总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即便他确实有扼断他人颈骨的实力。
但这样的人,对自己却有问必答。他尽可能地,用自己的方式说出“喜欢”。连一个字都不会吝啬。那双曾经生杀予夺的手,抓住他的手腕,腰肢,与脚踝,打开他的身体。又在他耳边无数次压低声音,问他“疼吗”。
他明明有独占Omega的资本,对自己露出的却只是一对爪垫——魏谌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黏软。
“这七天,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嗯。”
“你第一天就把备用的那盒用完了。今天至少得吃药。”
“吃了。”
“——这一点竟然用不着我提醒。你可比其他人听话多了。值得表扬。”
“其他人……?所以,别人,也吃了吗?”
“以前总会发生这样的事,嗯!慢点——有人动了歪心思,想以假乱真骗过我的眼睛。但是,很可惜,在得逞之前我就让他张开嘴,付出了代价。”
“不慢。”听了这话他更不肯抬头。
“在玻璃上擦……有点疼。你不是一向害怕被人看到吗?怎么今天——呃嗯!”越川的手指依旧蛮横地嵌在他的指缝,紧紧地往上一扣。魏谌呼吸加重,“之前还吵着嚷着不让我出门,你到底,啊——”
Alpha牙齿一用力,魏谌旋即放开声音,不受控地喘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这个姿势的?之前,不是更喜欢按着我吗?”
“不出门。会,讨厌我吗?”
“又转移话题?记住,除了伴侣关系,我还是R.A在西海岸的代表。坐在那个位置上可不是儿戏,你要是敢在这件事上惹毛我,我不会轻饶你。”
“好。”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这么快答应下来了?”
“嗯。因为。”越川不顾他的余光,往肩窝深深一埋,“你不喜欢。”——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不会做可能毁掉你的事。越川在心里嘟囔——除此之外,什么坏事都要做。
“乖孩子。”他轻哼。带着一点嘲笑,一点夸奖。
他们吻得连鼻音都嗯嗯呜呜地淌出来了。没过一会儿,门总算被人敲响。越川朝玄关瞥了一眼,视若无睹地继续接吻。
魏谌推他一把,没推成。发觉怎么样都得不到回应后,他忍无可忍,往Alpha左脚狠狠踩了一脚,命他待在原地别动。这才摇摇晃晃着整理好衣裤,前去应门。
门外是抱着一个铁盒子的维拉。
维拉一手撑着门框,刚看见他,眼角就毫无预兆地抽了几下,连忙捏住鼻子。
“你的信息素!我打了抑制剂都闻得到,上帝啊。”她绝望地悲鸣起来,“你身上不止是你自己的味道,还有那个小鬼的味道。虽然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也太浓了!夫人会杀了我的,法芙娜也会杀了我的!”
“冷静点,维拉。”
“你要我怎么冷静!那个小鬼留在你腺体里的信息素从刚开始,就一直在警告我说‘再靠近一步会活剐了我’!”维拉慌慌张张地退后一步,面露惊恐之色,“你怎么能用那张天真的脸,说出这么残忍可怕的话?”
魏谌抓住她的手,强作欢颜地吸了一口气。“我们聊聊。”他看了一眼窗前的越川,眼神示意对方离开一会儿。越川点点头跑进浴室。
可怜的维拉唤了好几口气才把盒子递过去。“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她揩揩鼻子,抹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
“这是什么。”
“一个你会感兴趣的东西。”
魏谌抬眼看她:“给我一个人的?”
“最好现在打开——对了,我逮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家伙,我忘了他的名字。他闻起来有点特别。总之……等你有空可以去见见那小子,我的任务就到此为止。”维拉并拢两指,右眼一眨,手腕由太阳穴往额前斜指出去,“那么——大老板,等你发情期结束后见,随时电话联络。”她一个飞吻,在浓浓的信息素里落荒而逃,还差点撞上楼梯扶手。
魏谌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默想许久,才移开盒盖。上面已经有了些锈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东西。
里面只放了四样东西。一副对半裂开的面具,一把军刀,少了一只纽扣眼的布娃娃。
以及,一张合照。
他拿起照片,一眼便注意到寥寥十几个孩子当中,位于右侧最角落。那张熟悉又无比稚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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