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双眼刚要阖上,一道炙热的视线却立马引起了他的关注。
他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魏谌揉了揉眼角,打趣地看了对方一眼。越川依然注视着他,每回都这样,他沉默,但眼神永远带着隐隐的期盼。魏谌抬起腿,身体半斜着用脚跟勾住了他的后腰。
“在看什么?”
“你。”
“我知道。”这个诚实又不合时宜的回答很有意思,魏谌满意地眯眼一笑,“我是在问你。不会还想继续吧?”
越川本能地想点头,可嘴里说出的又是拒绝。
“不行。”
“为什么。”
“我犯规了。”他有些落寞,“婚前,做了那种事。魏先生,又不喜欢我。”
——听见他说什么了吗?每一句话都直击灵魂。
真是可怜的小家伙。让罪魁祸首也不禁心软。
他在“装可怜”这方面或许是个无师自通的高手。连魏谌都忍不住想要抱抱他了——但他刚才可是见识过的,撇开性格,眼前的男孩可是个彻头彻尾的Alpha。自己也差点因为他一觉睡到天亮。
魏谌的腿没有动,也没有继续拉近他。
“你就快哭出来了,有这么值得难过吗?”
“嗯。”
“为什么?只是因为喜欢我?”
“嗯。”他别过脸不再看他。
魏谌无奈地笑了一声,兴许更多的是叹息。他撑起上身,缓缓靠近对方沸烫的耳朵。令人意外的是,越川不仅扭着脖子躲开,还态度坚决地紧闭双眼,好似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他受伤的内心。
见别无他法,魏谌只好坏心眼地往他的耳廓吹了口气。
“小傻瓜,也就你还蒙在鼓里了。”他轻笑道,“不妨自己来感受一下,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
再接下来呢?
再接下来,就是越川脑子里崩断的弦,以及魏谌越发含混的求饶。
——还有无数个“喜欢”,无数个落在唇上的吻。
***
维拉赶到的时候,两个人的姿势已经不知道变了多少回。
她目击到的,恰巧是魏谌跨坐在越川腿上,以一个绵长的吻宣告终结的一幕。
魏谌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抬脚下来的时候险些因腿软摔倒。索性越川及时扶住了他。
“还好吗?”男孩揽住他的后腰,关切道。
“你腿不软啊?”魏谌苦笑着摆摆手,“真不愧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体力真好。”他转向面色铁青的维拉,对她说,“有什么要向我报告的吗?”
维拉看着他们脚下的一片狼藉,当即扶住了额头。
“你这个疯子。”她骂了一声,“知道你只顾自己爽,没想到你真的什么措施都不做。先去做下清理,我会在浴室跟你说明情况的。”
越川抬头看他们:“我来帮忙。”
“这种事一会再说。过来,阿越。”魏谌将维拉披在他肩上的外套拉开一半,露出一边满是齿痕的胸口,倾身靠近,“知道以后该怎么称呼我吗?”
细链一抖一抖,晃得人心神荡漾。
越川刚要咬过去,转眼就被对方用一根指头拨开。
“答对了再给你奖励。”
“魏先生。”
“错。”
“魏谌。”
“听起来没有什么差别。”
“魏谌。”
“我说了……”
“——魏谌。”
“喜欢你。”
死海般灰暗的眼眸在魏谌脸上长久地凝视着。
他说。
“我,不是谎话精。”
***
在越川的再三要求下,魏谌不得不同意由他来清理身体。感觉差不多后,魏谌就派人将他送走了。
接下来,隔着拉起的浴帘,背靠浴缸的维拉开始说明情况。
“情况基本都控制住了。”她点了支香烟,说,“不过,这几次他们都来势凶猛。让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魏,你不觉得这从头到尾都很奇怪吗?”
“不用怀疑。”浴缸内传来水流被手指撩动的轻响,“就是你想的那样。”
“哇哦,你猜到我在想什么了?”
“你认为院方和他们有所勾结,不是吗?”他说,“要不然雅各布为什么能骗过我的眼睛。更何况,直到现在都没有人上报过食物的异常。”
“这个我知道。”维拉认可地点点头,“这里的人连食物被打翻都会恼火,还无聊到要拉人去罚站呢。”
“所以说,我不得不怀疑。就连那艘不翼而飞的货船,都极有可能是被某人买下的。”一只颀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拨开了浴帘,冲她勾了几下,“给我抽一口。”
维拉吐出几个烟圈,把还剩一半的烟蒂传到老板的指尖。
“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她问,“有什么眉目吗?”
“这件事我会处理。”魏谌没什么情绪地答道,“你只需要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好。对了,幸存的孩子有列成名单吗?”
“很遗憾。还没有整理出来,情况太紧急了。”
“没有就算了。”魏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连叹息也带上一点烟熏过的暗哑,“让他们开始新一轮投票吧。今晚,我就要得到一个结论。”
“我去安排。”
“还有,这件事由杰西全权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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