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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拉。”魏谌挪动鞋尖,碾上了中年人的手指。他低头看着他,笑了笑,“让人把地毯也收拾一下。我喜欢干净点的地方。”
    维拉立刻会意,她一个撤步将惨叫不止的Alpha一把拖入阴影。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在这之后,烟雾间弥漫的不再是沉寂,而是凄厉至极的哭喊,直到那声息渐弱,渐渐归于平寂。
    秘书替他拉开那扇沉厚的大门,走廊里的空气顷刻涌入其间。
    “……嗯,一个即将分化的Alpha。”他站定,犹疑,只那片刻便成了一声冷笑,“时机还挺巧的。”
    ***
    对于南方群岛唯一一家孤儿院来说,完成性别分化前,未被领养的青少年都将在此度过童年时光。不同年龄层,不同性别的孩子会被分开管制。
    因为一旦分化完成,无论他们对未来是否有所规划,那些没能离开群岛的孩子会被驱逐出去,成为码头上再常见不过的劳工,也许下场比那还要糟糕。
    而平日里,他们需要用劳动来换取很多东西。
    现在就是午餐后的劳作时段,越川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独自坐下,戴好手套,捻搓起院方要求的亚麻绳。最近有好几艘货轮都在群岛停泊,稍事歇息,院方希望他们加紧赶制出一批手工制品。这么做能换取很多资源——食物,水,还有领养家庭的优先推荐。
    越川并不在乎第三个选项,在他看来只需要一味地完成命令,其他的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可惜,留给他的工作时间总因大大小小的意外而缩短。
    ——“阿越,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对了,有听说吗?”
    他的肩膀被人从后拍了一下,身旁的空凳子也拖起数公分。不用想,占了座位的男生叫池野,标准的东亚脸孔。是个不缺朋友的社交达人,大部分人也承认与他保持着良好关系。两人是在一堂活动课上认识的,是一个不幸的分组计划。
    每次回忆起这场“不幸”,越川都痛苦万分。这位搭档拒绝任何麻烦事,所有的手工活都推给他一个人完成。非但如此,池野还会顺走几样成品,“慷慨”地赠与他的朋友们。越川很不想在这件事上表态,他不善于此,就连无奈的情绪也多次被误解成允许。
    这就向池野释放了一个错误信号,让他误认为自己有资格胡作非为。
    “你怎么又不理我了?”池野张开五指,故意晃过他的睫毛时还夹了一下眼皮,“答案呢,阿越?到底是没听说还是不愿意听我说话?”
    越川用摇头避开他的手势。
    “……没听说。”
    “这样啊,正好。”池野不以为然地笑笑,“今天貌似有大型活动,我听见指导老师在外面和别人说话了,她们说到时候让我们聚到大礼堂去。”
    “嗯。”
    看他嘴上应了一声语气词手头却还在不停忙活,池野伸手就去抓抢他的绳子。
    “这些东西弄不完又不会怎样——别忙啦。”
    “今天要做完。”
    “这种事又不是让你一天完成,有必要这么较真吗?”他连忙把绳子挽在手腕上抱到身后,不让他继续赶工,“阿越也真是的,不能一起当个坏孩子吗?”
    “……为什么?”
    “因为你的表现太好了,会被人领养走的。”他看起来对这件事积怨已久,撅着嘴眼神不悦,“我不想你被人带走。”
    越川低头看着还剩三分之一就能完成的亚麻绳,有好几处都被池野踩得松散,估计得重新编制了。
    “要是没人领养你。等分化完成,我们就一起离开孤儿院,一起找工作。一起快乐地生活。”池野笑着搂住他的肩膀,用力蹭弄他的脸颊,“听起来很棒吧,期待不期待?阿越,要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啊,怎么能一个人先被领养走呢?”
    越川刚想拱手一推,只听一阵密如雨点的脚步声。指导老师站在广场中央,向他们宣布劳动时间提前结束。
    “集合。都排好队去大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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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带队老师的引领下他们抵达礼堂,排成一个标准方队。越川站在第七排,靠近大门的第三个位置。进门后就有人神色严肃地巡视他们的站姿、衣着以及精神面貌。规矩被强调了三遍:不许交谈,不许有多余动作,更不允许笑或自言自语。
    等检查完毕,带队者退到队伍两边,向大门处的安保人员点头示意后,礼堂大门应声而启。
    攒动的人影间,越川先是看到几名西装革履的保镖。疤痕、纹身还有缺失的手指,这些人身上的血腥味很重,恐怕连最危险的杀人犯也比不上。他们后腰的皮扣均悬挂着一支手枪,无论是步态还是气场,看起来都训练有素。
    他断定,这位访客的来头不小。
    登上演讲台的先是孤儿院的院长,费先生——他只允许别人这么称呼他,这是他认为的礼貌。这位身形矮胖的老先生带着一沓厚厚的演讲稿,领口几乎兜不住甲状腺肿的脖子。与他一同登台的,还有一位一上来就吸走了大半目光的男人。
    远远的,他只模糊地看见那个人打着一条藏蓝色条纹领带,配有领带夹。相当高调的双排扣马甲,以及纯色衬衫,集中在腰部与大腿的线条像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让人不禁联想起老式的英伦电影,绅士、风衣,也许还有古板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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