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不干不代表别人不干,回头跟了别人,自己多留心。”我想了想又补充。
“我……”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哦……”
不小心说话有点过,晚上我订了烛光晚餐安抚姜晗。小孩儿到底好哄,吃完饭就又没事人一样兴高采烈地跑去露台看风景了。
桌上的手机嗡的一声,我低头看过去,是林琛的微信消息:
“你把房子过给我了?为什么?”
看看时间,国内现在是深夜,他总不会为了这点事睡不着吧……
“不为什么,是你应得的。”我回。
“我不需要。”
“不给你也会给别人。别倔。”
这次林琛不说话了,过了很久才问:
“现在又有别人了吗?”
“是谁,那天那个小演员?”
我面无表情地打字:“这不是你该问的。”
“言乔,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人走进过你心里……我想知道究竟是我不可以,还是谁都不可以。”
这条消息是语音。林琛鼻音很重,不知道是哭过还是生病了。
“重要吗?”我问。
“你回答我,我就再也不烦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从通讯录里翻出Luna的名字,发了条消息给她:“林琛现在在医院还是在家?”
那边秒回:“前天办了出院,现在在家休养。”
“你联系他经纪人去他家看看,你也去。确定他没事给我回个消息。”
“让他经纪人看好他,再出什么事就都收拾东西滚蛋。”
女超人Luna言简意赅:“明白。”
我不知道林琛是不是真的有抑郁症,如果有的话,大半夜说这种话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没再回他的消息,关了手机回房间睡觉。
玩了几天回国,Luna来机场接我,当着姜晗的面她什么也没说。等司机把姜晗送走,她才说林琛那天吞了十几片安眠药,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送去洗胃也遭了不少罪。
“林琛瘦了很多,状态不是很好。”Luna说。
“没事就好,其他的不用特意告诉我。”我说,“林琛的性格,自己想明白就消停了,看着他别让他闹出命来就行。”
“他这次……”Luna难得犹豫了一下,说:“格外执着。”
“执着什么?”我停下脚步看她。
Luna沉默片刻,低头说:“抱歉。”
“他的执着和我没有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再说,他想知道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非跟我问。”
“你不介意吗?”Luna小心地问。
——我当然介意。
但或许是出于逞能,或许是最近的事让我意识到逃避无用,我回答说:“不介意了。”
那一瞬间Luna的表情格外复杂,仿佛不太相信一提起旧事就摆臭脸甚至发飙的我,有朝一日会说出“不介意”三个字。
我也希望这三个字是真心的。
但我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我做不到。
我介意死了。
回去后我想起秦南,感觉自己丢下他出去玩有点不太仗义,于是拎了台新款无人机准备去他家慰问一下,结果到了人不在,阿姨说秦南回学校了。
我无奈,“手好了么就瞎跑?”
阿姨也无奈:“没好呢,小南说他回去看一看,不乱动。”
我只好又杀去学校,希望这小兔崽子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万一磕着碰着,他哥回头又要数落我。
熟门熟路找到实验楼,上到顶层,电梯右转最大那间实验室是他们系的。
实验室外墙是一块巨大透明玻璃,可以看见里面全貌。几个穿白大褂的学生和助理围着一个试验台各忙各的,秦南手伤不能操作,坐在一旁帮忙记录数据。
再往里看,看见一个高而挺拔的身影——能把白大褂穿得像秀场新款一样赏心悦目,除了闻路明没别人了。
我抱着胳膊靠在走廊对面,观察闻路明工作。
他说我上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学校了,但我确实没见过他。不然光凭这张脸,我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看了一会儿,闻路明转头的瞬间注意到我,定睛看了两秒,冲我抬了下眉。
我招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又指了指秦南。
于是闻路明走过去拍了拍秦南的肩,说了句什么。秦南回头看向我,嘴一咧,放下手里的数据本跑了出来。
“言哥你回来了。”他倒是什么时候都乐呵呵的。
“你不在家好好养伤,怎么又跑学校来了?”我问。
“我再不来就要跟不上了。”秦南扁扁嘴,“你不知道闻老师的课题有多难。”
闻言我又抬头看了一眼闻路明,他正俯身跟另一个学生讲话,边说边推了推眼镜。
我知道我为什么没见过他了——整天泡在实验室的学术大佬,跟我不是一路人。
“再难也要吃饭吧。”我抬手看了看表,“十二点了,走,带你去吃饭。”
“好嘞。”秦南一口答应,“我去和闻老师打个招呼。”
我看着他跑进去和闻路明说了什么,然后闻路明又和别的学生说了什么,接着大家原地解散,除了两个被留下来看门的可怜虫,其他人都零零散散地出来了。
闻路明走在最后,和秦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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