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漆黑一片,祝昱臣已经躺下了,听见门口的动静,他坐起身打开床头的夜灯。
余白眼神迷离地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松垮的睡衣,枕头要掉不掉地抱在怀里,染着一身的酒味。
“余白?”祝昱臣带着探究地眼神看过去,叫了他一声。
可余白不应声,只是反手落了锁,走进来顺着床尾爬上了他的床。
周遭的酒气更浓了。
祝昱臣不由皱了皱眉,看着试图掀他被子的人问道:“你喝酒了?”
“对。”余白含糊地应了一声,趁祝昱臣不注意,强硬地钻进了带着温度的被窝里,嚷道,“我害怕,我要你陪我睡。”
祝昱臣抽掉一同被塞进被窝的属于的客房的枕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作乱的余白。
他薄唇微启,想说些什么。
余白却从被窝里扬起酒后通红的脸,爬上他的胸口,摁着他质问:“祝昱臣,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祝昱臣任由余白压着仰靠在床头,抬眼去看面前人朦胧的眼睛,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避而不答地开口确认道:“你喝醉了?”
“没喝醉。”余白气鼓鼓地瞪他,又口齿不清地问,“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说啊,为什么躲着我?”
这模样,分明是醉了的。
“没有。”
祝昱臣喉结微动,没有说实话。
“你骗人。”余白尽力演得逼真,语气带着真切的委屈:“是不是嫌我在这里碍着你的眼了?”
祝昱臣只要稍微放低视线,就能看见余白敞开的衣领以及衣领下的白皙和粉嫩。
脑海里禁不住闪过这些天发生的事——他已经尽量在克制了,为什么还要来勾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余白有些急了,祝昱臣看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正把他摁在砧板上剥开了剖白一样。
“余白,你喝醉了吗?”祝昱臣不为所动,突然又问他。
余白躲闪着目光,嘴上叫嚣着:“没有!”
可心底却在想,要怎么才能装得更像一点呢?怎么才能让祝昱臣不要用这种质疑的目光看着他呢?
他想起从前撩拨祝昱臣时,对方的厉声拒绝和慌乱。
如果让祝昱臣再慌乱一次,他应该就赢了吧,往后不管祝昱臣再怎么不想看见他,他也能心安理得地说是祝昱臣害怕了他。
于是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放在上次碰过的地方,只是这次没再等祝昱臣做出反应,就探了进去。
他别开脸掩饰脸上被烫出的红晕,强装镇定地嘟囔道:“你要是嫌我住得久,我给你点利息就是了。”
说完,便靠在祝昱臣肩头,专心起来。第一次怎么做,他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害怕这个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的东西,害怕这样灼人的温度和手感。
他行动极慢,他在等,等祝昱臣生气,等他推开自己。
可祝昱臣没有动,只是身边的呼吸渐渐变重。余白忍不住转头看他,只撞上一双发红的眸子。
然后他只觉眼前一黑,祝昱臣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看着我。”耳边响起让他心惊肉跳的沙哑声。
第15章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泛着黄晕的床头灯,灯罩的影子投射在对面的墙面上,营造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余白被捂住眼睛,连细微的灯光也看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其他感官的无限放大——
祝昱臣手心的温度,祝昱臣身上的木质冷香,祝昱臣的呼吸声。
祝昱臣微微低着头靠在他的肩膀,空出来的那只手克制又用力地钳着他的肩头,肩膀和锁骨有点痛,吓得余白差点放了手。
可是祝昱臣的默许给了他极大的鼓励,他偷偷咬住嘴唇,任由祝昱臣这么捂着他的眼睛,坚持了下去。结束时,他听见祝昱臣极其轻地闷哼了一声,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许久没有动,手也依旧捂着他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祝昱臣才退开,松开他眼睛的同时,摁灭了床头灯,房间再次陷入黑暗中,只有窗外的星光或是月光,穿过厚重的窗帘,透进来点点微弱的亮度。
房间里出奇得安静,余白只能在黑暗中看见祝昱臣靠在床头的侧脸轮廓,他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他想起来自己还在装醉,觉得现在应该主动说点什么。
于是在他抢在祝昱臣开口说话之前,屏住呼吸,把那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举到祝昱臣面前。
他的声音带着醉酒后的委屈:“你是不是又想赶我走,我不走。你看看,我手都磨破了,你就让我留下吧……”
黑暗里,只够祝昱臣看清那只手掌的轮廓,纤细修长,皮肤细腻——他刚刚亲自感受过。
还是没能控制住,他无奈地闭了闭眼睛。
“睡吧。”
祝昱臣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终是没有拒绝,背对着余白转身躺下。
望着面前挺直的脊背,余白松了一口气,他磨蹭着靠近,把手小心翼翼地搭上祝昱臣的腰,脸也贴上面前宽阔的肩膀,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人呼吸渐渐平稳,祝昱臣却一直睁着眼,他低头看了一眼横在腹部的手,想要把它拿开,想了想却放弃了。
他重新闭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