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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向瑜到时郑奕星已到,老远向他招手:“瑜哥,这里。”
    “等久了吧?”
    “不久,我已经先点好菜了,你喜欢的粉蒸肉,鱼饼,莲藕排骨汤,哦,还有一个腊肉炒篱蒿。”
    被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照顾沈向瑜多少有些别扭,他都不知道他自己喜欢吃这些菜,被郑奕星这么一念出来,好像确实是,“你记性还是这么好,该不会所有人喜欢吃什么你都记下来了吧?”
    郑奕星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我心没那么大,我只记得你喜欢吃什么,只记过你一个人。”
    “咳、咳!”沈向瑜被茶水呛到,借故掩饰失态,“你没事老观察我做什么,我以前是喜欢欺负你,你该不会是想记下我喜欢吃什么给我下毒吧?”
    沈向瑜不傻,郑奕星眼神里的炙热他看得明白,初组乐队之期梁浜有意无意点过沈向瑜,沈向瑜笑得直打颤,说:“不可能,他昨天还跟我要舞蹈系学姐联系方式!”
    后来,沈向瑜迷恋上方停归,那段时间郑奕星突然对他态度冷淡了很多,沈向瑜心大,并没放心上。直到大三那年郑奕星出事,他们就此断了联系,如今回想,那些细枝末节早已暗示过沈向瑜郑奕星曾属意他。
    郑奕星赶紧给他递纸巾,笑道:“别怕,这杯茶没下毒。”
    两人默契的转换话题,说起江城这些年的变化,说起近期很火的科幻电影,又谈起他们以前一起去过的鬼屋,一直聊到月上树梢头。
    菜吃到一半,郑奕星又提起让沈向瑜尽快搬过去的事,他说房间都整理好了,只等沈向瑜了。
    沈向瑜扯了谎,说已经找到房子了,这几天忙没时间搬,忙完手上的事搬。
    刚从另一段感情中脱挣出来,魂儿还没归位,不想再陷入另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中,做朋友是最好的选择。
    郑奕星脸上失望的表情一闪而过,笑着说:“哪天搬,要我帮忙吗?”
    “就空人一个,到时收拾好了请你去喝茶。”
    “那我送你回去吧。”
    沈向瑜刚想说咱俩都没车送什么,一想起郑奕星以前很喜欢开车,手出事故后才没再碰车,话又被他咽了回去,说:“我们坐电车吧,我很久没坐过了。”
    江城有轨电车算一道风景线,有外地游客专门去拍照打卡,郑奕星跟上他脚步:“走吧。”
    T2线电车经过江心大道路过方停归所在公司大厦,沈向瑜抬头看了眼,电车开的不快,那一眼好几秒,像是电影镜头慢放,缓缓从大厦前路过,加班的公司很多,高层亮灯的楼层很多,沈向瑜根本没看出来哪一层是方停归公司的窗户,可他就是觉得方停归这时候在办公室加班,可能还没吃饭,他晚上一般不吃外卖,等着回家陪沈向瑜吃,十点十一点吃晚上那餐是常事。
    奇怪,明明说过不再想他,好像走到哪里都逃不过,江心路他们经过很多次,有次方停归送沈向瑜去一个客户家调音,那天雾很大,江心大桥堵车堵得厉害,他们在桥上塞了两个多小时,方停归在车上给他讲了个故事,讲了什么沈向瑜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天他后来在车上睡着了。
    电车不会因为沈向瑜的思绪和目光停下来,一路往前,经过商业街,夜晚的街道灯火通明,前方一家家纺店在做促销,店员站在凳子上拿着喇叭大喊,电车里听不见声音,可沈向瑜知道店员是在喊:“年终大促,全场5折,仅限一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去年年终,他坐在方停归车上,也是这样经过,也是这样看到店员站门口喊,他让方停归停车,说家里该换被子了,那几套被子还是刚搬家的时候买的,几套换着用,都用旧了。
    方停归停好车跟他一起下去,说买蚕丝被吧,向瑜看了下价格摇头,说不要,太贵了。
    方停归凑近他耳朵说了句:“不贵,你皮肤嫩,每次弄完都被被子蹭红,买了蚕丝被你可以天天裸睡。”
    沈向瑜脸红到脖子根儿,让店员给推荐了几套,蚕丝被裸睡确实很舒服,轻柔透气,那晚沈向瑜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蚕丝被的好处。
    “瑜哥,瑜哥!”
    “啊?嗯?叫我?”
    郑奕星说:“没事,刚看到个雕像想指给你看,已经过了,叫了你几声,是晕车吗?”
    沈向瑜收回思绪,苦笑:“是啊,晕车。”
    不是晕车,是晕记忆,难怪那些人分手后总喜欢换个城市生活,同一座城留下的痕迹太多太多。
    转念又一想,其实换到哪里都一样,有阳光,有月亮,有风,有花,有音乐的地方,都能勾起关于方停归的回忆,他们一起晒过被子,一起赏过月,一起淋过雨吹过风,一起听过歌,只有从心里迁移出去,才会活得自在。
    这些天方停归没再打扰他,一次也没有,他也刻意避开方停归的一切,但还是避不开自己内心。
    这操蛋的感觉!
    沈向瑜暗骂一声。
    下了电车,郑奕星执意陪他走到杨辞家小区, “我到了。”
    郑奕星停步:“瑜哥,你没以前快乐了,我希望你永远快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我们永远在你身后。”
    “奕星,谢谢。”
    郑奕星看着沈向瑜进小区才转身离开,回头的瞬间瞥到一辆车,白色奔驰车,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辆车从刚他们下电车就一直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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