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话苏时清没说,他现在没心思处理跟简风之间的问题,只是似乎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对简风的态度温和了许多。
简风只把他的话听进去一半,不再给何秀云送饭,但还是雷打不动的给苏时清送,每次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不送不送,隔天一到饭点,饭就到了,后面苏时清也懒得去说了,有就吃。
半个月后,何秀云出院了,这次的住院并没有过多的缓和母子二人关系,更多的时间两人都在为了自己的观点坚持,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是苏时清习惯了沉默,不与她争辩。
苏时清主动打电话给简风,简风接到电话时,正在店里帮员工搬货,他使不上力,一激动重达 80 来斤的纸箱砸到脚上,简风咬着牙没叫,小心翼翼地问:“阿时?”
他在想苏时清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是我,想请你吃个饭,有空吗?”
“啊?” 简风觉得有点晕,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没空?”
“啊,不,有,现在就有。”
苏时清有些好笑,听着简风略带颤抖的声音,又有些心酸,“六点半吧,地址我发你。”
“哥,我能不能…… 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
“说说看。”
简风咬牙问:“能不能不去外面,来我家吃好吗?我买好菜你来煮,我想吃你做的饭。”
本想说去他家,想想还是说自己家。
苏时清不忍心拒绝他,“好。”
挂断电话后简风单腿原地转了一圈,又是笑又是哭的,哭脚砸痛了,刚一直忍着,这会儿真的痛得掉泪,笑冬天要过了,春天要来了。
店里员工一脸懵,老板这是发哪门子疯?
发疯的老板顾不上太多,把活儿交待给员工,跑去市场买菜,买完菜买水果,最后特意去苏时清以前常去的花店买了束花。
回家后马不停蹄的收拾屋子,家里装修完没多久,用的全是环保材料,刚装修好就住了回来。
收拾完又去洗菜切菜,把他能想到要做的事全做了,一看时间,才五点。
心跳很快,简风静不下来,试着看电影,丁点儿看不进去,只好又拖了一遍地,擦了一遍桌子。
六点出,苏时清开着车往简风住处开,那条路他闭着眼都能摸过去,在简风离开的那两年,他每次失眠都会跑到简风家楼下,没有等什么,也没有缅怀什么,只是想坐在他楼下,仿佛那样能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直到简风回国,他戒断了那种不健康疗法,没再出现在他家楼下一次。
熟门熟路的站在简风家门口,按响门铃。
简风几乎就等在门后,门铃刚按下去,门开了,四目相对,气氛莫名有些古怪,尴尬中夹着一丝暧昧。
“你来了。”
“嗯。”
“那个,我给你拿拖鞋。”
苏时清换好鞋走进客厅,愣住,屋子里的装修,陈设,家具,都跟他家里的一模一样,灰色布艺沙发,雾霾蓝窗帘,椭圆形玻璃茶几,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他最喜欢的矢车菊,要不是简风就站在他面前,他都要以为进了自己家,就连拖鞋都是一样的。
“你……”
“我就是喜欢这种风格,没别的原因。”
简风觉得很狼狈,明明是他存着私心想要苏时清上门,想让苏时清看到他对从前那种生活的渴望,可苏时清真的来了,他又觉得这样带着目的性的邀请过于廉价了。
好在苏时清没深究,说:“嗯,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菜都准备好了,你看着做,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
苏时清脱下外套,挽起袖子进厨房,配菜摆的井井有序,想起简风从前心血来潮做饭差点把厨房烧了,再看现在,苏时清突然心痛了一下。
他做菜的时候很认真,跟从前一样,简风在一旁看着,听着他说要先放什么料再放什么料,简风望着他,他还是那个温柔的苏时清。
吃饭时简风问能不能喝点酒。
“我开车来的,你喝吧。” 苏时清说。
“那我喝一小杯。”
“好。”
第一口菜送进口中,简风哭了,这次他没遮掩,当着苏时清面哭,苏时清无奈,“简风,我不知道你这么爱哭。”
简风吸着鼻子,“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好吃到哭,哭也不行啊?”
“行,你想哭就哭,一包纸巾都给你。”
对话完两人都笑了,简风还是那个简风,会调皮会耍赖,苏时清也还是那个苏时清,温柔宠溺,可惜只是短暂的,像烟花,美在刹那,烟花落成灰就在简风问完那句 “阿时,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后,苏时清敛起笑意,回答他:“简风,我们这样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不好吗?至少这样轻松,你不会纠结,我不会害怕,我们都轻松。”
简风扯起一个笑,说 “好”。
大概是简风比哭还难看的笑刺痛了苏时清眼,他也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陪你喝一杯吧。”
“好,待会叫代驾。”
有了苏时清陪,简风喝的更厉害了,一杯一杯灌,苏时清喝一口,他一杯,一瓶红酒见底,他又开了一瓶洋酒,喝到最后不省人事。
苏时清扶着他去卧室,简风酒品好,醉了也不吵不闹,只是重复着要找一张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