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罕见的1。
范珊珊叹气,翻云工作室大概没可能招个直男了,毕竟直男的神经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和冲击力。
第3章 喜剧
棺材抬进灵堂,邢泱悄悄藏在柱子后,摸出一根烟,“啪嗒”一声点着火,被范珊珊狠狠地打到手背。
邢泱吃痛地缩了一下手:“喂!”
“人家办葬礼呢,尊重点。”范珊珊说。
“你不跟着林一哲,专盯我做什么。”邢泱收起打火机。
“千雪盯着林一哲,茜姐让我盯着你。”范珊珊说,“就你事多。”
邢泱捏着嗓子哼哼:“哎呀我说命运呐——”
“闭嘴。”范珊珊跳起来捂邢泱的嘴巴,幸亏唢呐声盖过柱子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然邢泱这番做派非得被死者亲属骂死。
俩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忽然邢泱面色一正,按住范珊珊的肩膀,压低声音:“嘘,好戏来了。”
林一哲踏进灵堂,周围议论声刹那消失,像摁下暂停键。丁千雪站在门口,朝邢泱和范珊珊比了个OK的手势。
“你看千雪姐多温柔,瞧瞧你。”邢泱在范珊珊耳边叽叽咕咕,“大小姐,你往前站点,踩我脚了。”
范珊珊翻个白眼:“活该。”
随着林一哲走到灵堂正中央,邢泱瞥见隐藏人群中的几个大平台的娱记架起相机,他低头摁手机【开始行动】。
一个相貌平平的矮胖女人装作无知的农妇,操着一口不正宗的普通话怯怯地问:“这是金梅的儿子吗?”
另一个不知情的女人说:“好像是吧,金梅打电话的时候讲她有个儿子。”
矮胖女人:“那他怎么不哭啊?”
邢泱几乎要给女人的表演鼓掌了,看看这流畅度,这自然感,甩出林一哲八条街。
林一哲直挺挺地站着,不动弹也不说话,仿佛一个接收不到信号的扫地机器人。
矮胖女人叹气:“唉,这孩子,不懂事。”
一个中年男人接话:“你少说两句,人家小孩情绪内敛,哪像你一样哭哭啼啼的丢人。”
矮胖女人大声说:“我怎么啦!至少我家老人离开的时候,我可是哭得站不起来,这孩子少说也二十五六了,别说跪下磕头,连句哭声也没有,不像话!”
站在她身边的瘦弱女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二嫂说得对。”
俩人一唱一和颇有对口相声的范儿,邢泱抻长脖子看林一哲,试图给他使眼色,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林一哲与邢泱对视,半晌,他憋出两个字:“不要。”
邢泱:“……”
演技这种东西,不能强求。
可这他娘的也太差劲了。
范珊珊小声嘀咕:“网友真没冤枉他,这啥玩意儿啊。”
邢泱捂脸,林一哲以为是拍电视剧念一二三四后期有人配音吗。他定神,不慌,还有plan B。
一个高个儿男人见状,高声喊道:“金梅的儿子不是他,我看过照片,比他脸圆一些。”
矮胖女人说:“那他进来干嘛?”
知情的和不知情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他是谁啊?”
气氛热闹起来,邢泱安排的最后一个托儿点出关键信息:“他好像是个大明星,难道他认识金梅?”
邢泱松口气,虽然林一哲演技稀烂,但好歹完整收尾,只等后续几个娱记自由发挥的通稿了。
林一哲站在原地,像根定海神针,他目光转向柱子后的邢泱,眼眶微红,颇为委屈的模样,转身跑出灵堂。
邢泱愣住:“他演技怎么忽高忽低的,这一幕演挺好。”
范珊珊意味深长地说:“可能不是演的。”林一哲对邢泱心生好感,自然想在邢泱面前好好表现,可邢泱刚才嫌弃的表情过于明显,刺激到小明星的内心了。
邢泱耸肩:“收工,我回酒店补觉,困死了昨儿蚊子嗡嗡嗡弄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急啥,你想想黑通稿的框架发给我,我努力今晚肝出来。”范珊珊说,“最好有出彩的爆梗,你夸人不怎么样,损人一套一套的。”
就在邢泱和范珊珊放松警惕的档口,一个声音蹿出来,格外引人注意:“我哥呢?我妈可喜欢他了。”
另一个人搭腔:“你说刚跑出去那个年轻人吗?”
邢泱反应极快,他抬手示意自己的人跟上话茬,引导控制话题方向,自己在后方随机应变,输出合适的话术尽量把损失降到最小。邢泱要的是先黑后捧,不是把林一哲一脚踩进泥里翻不了身。
范珊珊为邢泱找把椅子,两个人猫在角落支棱耳朵听前方战况,邢泱大脑飞速旋转,手指打字犹有残影,一条条话术发送到微信小群。
灵堂上的交锋仿若皮影戏,邢泱提着其中一方的线,以一敌多,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林一哲的弟弟林一阳:“我妈一直念叨着想见我哥最后一面,他说工作太忙来不了。”
邢泱的人:“你妈的病治起来不便宜吧?我看新闻说你哥为了赶场子低血糖昏倒,估计是为了挣钱给你妈治病,真辛苦。”
林一阳的人:“他哥刚换了个大房子,一阳为给他妈看病房子都卖啦。”
邢泱的人:“林一哲他爹好像是搞房地产的,不差钱,卖一套还有一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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