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四季”并不开赌场,却是北城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沈慎之好些年前闹着玩做的投资,出资了几层楼,当时拿了个大股东名头,这些年一直也没怎么在意过,谈生意倒是常去,这样说起来,“四季”能被神化到现在的程度,其中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可能都是靠着沈先生的名头,才在无意之中给带起来的。
黑色的轿车刚缓缓在大厅门口停下,经理早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赶在侍者前面,匆匆上前开了车门,神情难得的小心客气,直接越过门口安检的错落人群,恭敬的引着沈慎之进了另一侧安保森严的贵宾通道。
电梯很快停在了六层,经理忐忑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的向旁边的助理询问道:“沈先生常用的那间包厢现在也还空着,秦助理刚才却说让我另开一间……”
沈慎之在这儿是一个常用包厢的,只要他一个月内可能有需要,四季都会把包厢给他留着,任谁来都定不走,即使没有接到通知,在接预订时他们也下意识会把这间包厢放到最后当备选。
助理在一旁轻声道:“是沈总吩咐的。”
“那就好,那就好。”确认了自己没弄错,经理松了一口气,转过一段长廊,笑容满面指着前面一间包厢,道:“就是这里了。”
门从外被推开。
包间里的众人屏住呼吸,周郜学起身大步迎上前去,热情的伸出手,朗声笑道:“好久不见了沈总!”
确实许久不见了。
自沈慎之开了先河包养了钟宁以后,周郜学便像是突然找着了什么门路,三天两头开始往沈慎之这儿送“礼”,各型各款的,男男女女莺莺燕燕,试探他的喜好。
沈慎之烦不胜烦,懒得再应对,干脆连着周郜学的联系也给断了。
周家是做房地产生意起家的,当年跟对了风向攒了些家底,慢慢在北城站住了脚跟,周氏的公司渐渐也开得越来越大,论起规模,放在华国其他任何城市应该都还是能算得上富甲一方。
但若是放在北城,又要另说。
如同对上强龙的地头蛇,周氏风头再盛,也只是靠在一些小城市的市场份额拿业绩,真正的肥肉根本分不着羹,真比起来,恐怕都无法跟沈氏旗下的一些经营得好的分公司相提并论。
更何况周郜学只是周家一个不怎么起眼的纨绔子,沈慎之却掌着威名赫赫的沈氏。
两者层次天差地别,如果不是儿时机缘巧合攒了一点交情,周郜学恐怕这辈子都够不上跟沈慎之交朋友。
就像“四季”的一张入场券,沈慎之动动口就能给他,可周郜学若是自己想拿,花钱却都不一定能抢得到。
因此只要沈慎之不想见,周郜学那边便没有其他任何门路能够得着沈氏,更别说见沈氏当家人沈慎之了,故只得安分下来。
沈慎之短暂的与之交握一下,便很快将手收了回去,目不斜视的越过站在面前,或大胆或羞涩往他这边看的小明星们,径直往包间里面的沙发走进去。
周郜学也赶紧跟上去,在他的左手边的短沙发坐下,双手递上一根烟,又殷勤凑过去要帮着点。
沈慎之兴致缺缺,只把烟夹在手指之间,道:“时间不多,直接说吧。”
烟头朝着下,与黑色的皮质沙发只距几寸远,周郜学即使把身子躬得再低,也不可能点着那根烟。
手底下的艺人都在一旁看着,周郜学却像是脸皮厚的不觉尴尬,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收起打火机,他赔着笑道:“抱歉啊慎之,照片的事差点给你添了大乱子,是我没管好底下的艺人,才让他做出了这样的蠢事,这件事出在我的公司,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失误……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沈慎之看着眼前的周郜学,半晌也不说话,直到周郜学被诡异的气氛压得浑身紧张,整个人都开始坐立难安时,他才终于“哦”了一声,问:“什么交代?”
周郜学也不敢卖关子了,闻言立刻朝边上招了招手,男孩儿女孩儿们一个挨一个走上前,很快便一字排开站到了沈慎之前面。
周郜学赔笑道:“这些……你要是有能看上的,就直接领回去,都签了合同的,随你安排,就当是我的赔罪了。”
沈慎之随意瞥了一眼。
一张张新鲜漂亮的面孔,昂头挺胸,保持着自己能摆出最完美的姿态,紧张又期待,像是摆在货架上的商品,等着人来挑选。
周郜学观察着他的神色,发现沈慎之的视线果然停在中间那个精心准备重头戏上,压着喜色,谄媚道:“这几个都是听话的好孩子,长得也都是公司里最漂亮的,规矩都知道,我保证绝对再出不了问题。”
沈慎之确实被勾起了一点儿兴趣,他冲中间那个穿高领白毛衣的男孩儿勾了勾手,淡淡道:“抬起头,往前走点儿。”
被点中的男孩儿内心狂喜,竭力绷住涌上来的喜色,迈了不知训练了多久的步子,从人群里小步走出来,微微收紧的下巴展现出几分羞涩。
但胆子又很大,沈慎之只让他上前几步,他却直直的走到了沈慎之面前。
迎着沈慎之漫不经心的打量,男孩儿竭力挺直脊背,步子停下时,低顺的眼眸状似无意,微微上挑了一下,偷偷朝沙发上的沈慎之瞄了一眼。
特意画成上翘眼线的眼尾妩媚异常,像是只成了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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