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贺聆没敢再拒绝柏珩求欢,只是比起肉体的沉沦,他更多是带着点补偿的心理在和柏珩上床。
柏珩在床上的所有一切都是贺聆手把手教导的,他是个极为聪颖的学生,小一年下来早已经出师,两人像春日里交尾的蛇,汗涔涔地缠在一起。
贺聆有意放纵自己,放得很开。
他很喜欢柏珩高潮时的神情,绯红的脸颊,水色的黑瞳,紧抿的红唇,像是一株娇艳欲滴的蔷薇花,漂亮得不可方物,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么养眼的场景,他心里还有小遗憾。
第二天贺聆果不其然又起晚了。
临出门前他最后亲吻了柏珩,柏珩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很显然以为他们已经和好如初。
柏珩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红着脸小声说,“我等你回来。”
贺聆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门关上时,他看见柏珩又黑又亮的眼睛写满了欣喜。
往后大抵是再也见不到了。
一进电梯,贺聆就给柏虹发了条信息。
“柏女士你好,我是贺聆,能约你和柏总见一面吗?”
想了想,添加一句。
“有关于小柏回家的事情。”
第48章
柏良对贺聆的不满已经堆积到了极点,因此并没有答应见面,只是给贺聆回了个电话。
他显然已经猜到了贺聆的目的,并不等贺聆说明来意,便冷厉道,“你最好祈祷小珩不要太伤心,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贺聆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是很厚道,而且面对的又是柏家,他自然不会硬着来,语气放得很平和,“小柏他不愿意分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亲自劝劝他,这次我一定会跟他把话说明白,不会再让他花费心思在我这种人身上。”
他甚至小小地自我贬低了一嘴。
柏良嗤笑道,“你不必说好听话,你这样的人,配不上我弟弟。”
贺聆半点儿不觉得被侮辱了,顺着他的话道,“您说的对,以前是我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柏良打断他的话,“今晚七点半你家楼下见。”
贺聆没想到柏良这么着急,想来是真受不了柏珩在他身边多待一日,他说了声好,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沉默地在安全通道站了好长一段时间,同事工作间隙出来吸烟见到他,吓了一激灵。
解决了一桩压在心头的大事,贺聆应该觉得舒畅,但胸口却有点闷闷然,他基本不抽烟,却需要一个发泄渠道将内心的郁闷都驱赶出去,于是朝同事说,“给我一根。”
同事边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他,边好奇地问,“你不是不抽烟吗?”
贺聆靠在墙面上,慢条斯理把烟嘴叼到唇边,滋啦一声,蓝绿色的火焰跳跃,他微垂下脑袋点燃烟头,才抬眼含糊地说,“烦。”
具体烦什么他也说不出来,总不能因为骂自己是癞蛤蟆就不高兴吧,而且就算是癞蛤蟆,他也是最好看的那一只,他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干笑了一声。
贺聆抽烟不过肺,尼古丁在口腔里跑了一圈又悠悠地吐出来,袅袅白雾里,他的面容变得有点朦胧,烟雾散去,他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清明。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再假惺惺地伤春悲秋就显得太虚伪了。
贺聆很快就调整过来,将抽了一半的烟头按在附近的垃圾桶里,继而拉开厚重的铁门,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咕噜咕噜——
热水壶里不断发出的声音提示水已经开了,柏珩走过去将开水都倒进玻璃壶里等待冷却。
贺聆不爱喝热水,因此柏珩时常会在家里备好凉水,贺聆不必费心等待。
他甘之如饴地打理着他和贺聆的小家,就像是在演示婚后的生活。
柏珩想到会有朝一日能跟贺聆结婚,唇角不自觉抿开个柔软的笑容。
昨晚因为戚树乔的事情,他本以为贺聆会跟他继续冷战,但没想到贺聆却不再追究,甚至于那么热情,他心里隐隐冒头的戾气也都在贺聆温柔的抚摸中消失殆尽。
柏珩放下热水壶,盯着自己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左手,微微出神。
如果贺聆身边没有那么多讨人厌的苍蝇就好了。
如果贺聆能跟他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就好了。
如果贺聆可以一直待在家就好了。
他越想越深,甚至幻想着贺聆变成玻璃缸里被养起来的鱼,摆着鱼尾从这头游到那头,所有的动作都一览无余。
脱离了水的鱼是活不长久的,他不必提心吊胆这条鱼会离开他的世界。
他很想这么做,在贺聆一次次的欺骗他后,在贺聆一次次跟别人暧昧不清后,可是他那么喜欢贺聆,舍不得贺聆生气,只能竭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
晚些时候贺聆就该回家了。
柏珩踱步到卧室里,打开衣柜,将最底下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光的盒子拿出来。
他微红着脸将盒子里的黑白女仆装拿出来摆在床上,回忆着那夜贺聆的神情,夹杂着温柔和宠溺,又带着无限爱意,好似他是贺聆最为疼爱的人,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入得了贺聆的眼睛——只有在这种时候贺聆才会满心满意地注视着他。
他不喜欢穿裙子,可如果能让贺聆只看着他一个人的话,他愿意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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