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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显然不是什么坏事,所以沈欲发现的时候也就没往深了想,一直以为是因为那几天里傅深把它照顾得好。但现在听傅深的语气,他忽然发现……好像不是?
    他有些迟疑:“……不是因为我去拍ZK那几天您把它照顾得好吗?”
    傅深都乐了,放下手机说:“是因为那几天打过雷。”
    55.
    那应该是沈欲去申城拍摄的第三个晚上。
    当晚这里下了滂沱大雨,轰隆作响的雷鸣搅得傅深根本睡不着,干脆半夜三更爬起来义务加班,看小池发给他的会议纪要——尽管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原本需要他亲自出席的会议,他并没有去。
    电脑平时并不放在房间,为了更高效地查看邮件,傅深就只好去客厅拿。没想到他刚拿上电脑,一转身就发现沙发底下缩着一只瑟瑟发抖的猫,正警惕地探出半个脑袋来盯着他瞧。
    “我看它挺怕的就拿吃的把它弄房间去了。”傅深说。
    刚开始是缩在墙角,后来可能是因为实在害怕,悄无声息地挪到了床尾。再后来,等傅深从邮件里抬头,他腿边已经长出了一只猫。
    “也不太重,动静倒是挺大的,”傅深玩笑着道,“早上下床时直接从我身上踩过去,把我吓一跳。”
    沈欲听愣了,不知道该回点什么,半晌才想起来要替豆花道歉:“……对不起傅先生,吓到您了。”
    傅深好笑又无奈地问:“这也要说对不起?”
    豆花转变态度的谜底揭开,他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沈欲,终于回应了先前的问题:“别折腾了,晚上让它去床上睡吧,没什么影响。”
    也许是傅深的语气太具有蛊惑意味了,沈欲挠了挠豆花的背,头脑一热,违背心意地应了声好。
    56.
    大雨是在七点多浇下来的,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几个小时。到夜深时更是开始伴着雷电和狂风,铺天盖地地倾泻,溅起了雾蒙蒙的一片。
    沈欲答应留下来的后一秒其实就已经后悔了,但话已出口,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祈祷自己不要露馅。
    可他的努力实在没什么用,临睡前关掉灯的那一刻,他依然因为窗外响起的一道闷雷,在转瞬间就功亏一篑。
    他于黑暗中僵硬地躺了近半个小时,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和雷声,最后终于缓慢地伸出手,摸向了正趴在他枕头边上的豆花——怕打雷的并不只豆花一个,只要这雷声是发生在夜晚,那么他跟豆花大抵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豆花依赖的是亲近的人,而他依赖的则是明亮的光。
    很没出息,他也不太想,可没有办法。
    塌了天似的雷暴雨,同样没有光源的黑暗房间,此种情境会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十岁时的那个阁楼,想起那时的恐惧、绝望,还有连累姐姐一起受罚的自责和痛苦。他根本控制不了。
    此时的雷声不算太响,身后的傅深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是已经睡着。沈欲收回搭在豆花身上的手,转过去朝傅深看了片刻,轻手轻脚地下床,摸着黑走向了客厅。
    还没走到房门口,他顿了顿,又重新折回来,壮胆似地抱上了已然入睡的豆花。
    豆花被他折腾醒了,懵圈又烦躁地叫了一声。等他打开客厅的吊灯,在沙发上坐下,没一会儿就在他怀里寻了个姿势重新进入了梦乡。
    好丢人,沈欲摸着豆花的后脑勺,自我嫌弃地想,雨势变小前希望傅先生千万不要醒。
    第19章
    57.
    沈欲的愿望没能达成。
    零点过五分,傅深被一道闷雷惊醒,终于还是发现了沈欲大半夜不睡觉,缩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反常行为。
    他站到沙发后,随手搭着沈欲的肩,有些不解地问:“大晚上不睡觉,起来做什么?”
    沈欲匆忙转头,是肉眼可见的慌:“……傅先生。”
    “你慌什么,”傅深看着他,有点哭笑不得,“睡不着?”
    沈欲嗯了一声,真假掺半地说:“房间开灯会影响您的睡眠质量,您去睡吧,我坐会儿再睡。”
    傅深压根没想到沈欲会怕打雷,被蒙过去了,捏了捏他的肩膀道:“你开个最亮的灯,还玩手机,在这儿坐久了不是更睡不着?”
    他瞥向沈欲没按灭的手机屏幕,忽地就笑了,开玩笑道:“人家熬夜打游戏是为了上分,你熬夜打消消乐是为了什么?多往上闯几关?”
    话音刚落,四目相对间,沈欲手比脑子快,倏地按下了手机侧边的锁屏键。而后在傅深的哑然失笑里红着耳尖垂下眼,干巴巴地替自己解释:“我就是想打发时间……”
    傅深笑够了,嗯了一声问:“那打发完了吗,这也不早了,打发完了就上床睡觉去?”
    暖白色的灯光一寸一寸,从天花板一直铺到地面。沈欲无意识地摸了摸豆花的后脑勺,维持着一种有些别扭的姿势,再次望进了傅深的眼睛。
    这双眼睛本就有着一对眸色很深的瞳仁,此刻被垂落的睫毛掩住了大部分灯光,看上去就更是幽深又温情,像一片湖,引人心甘情愿地往里跳。
    沈欲是自投罗网的猎物,他溺毙其中,忽然无法思考。
    那片温情包裹出的湖泊里,他说:“……我不敢。”
    58.
    同样被惊醒的豆花已经重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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