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三四里外, 有一个村庄, 她完全可以到村庄里“借”身衣服。
林晚打定主意, 便立马启程, 很快便到达村庄,寻了其中最为富裕的一个人家,翻墙入院,悄悄进入一青年房中,眼见床上青年似有惊醒,她快步上前,一手按在对方的昏睡穴,一双眼睛盯着对方的眼睛,开始施展催眠术。
“你没有醒,你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什么都没有丢失,你好好的,睡吧,安心的睡吧……”
青年本来就困意重重,精神恍惚,又被她按住了昏睡穴,自是轻而易举的被林晚催眠,他喃喃的说:“我没有醒,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丢失,我好困,我睡着了……”
青年重又沉沉的进入睡乡,林晚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摸到桌子上的火折子,她将之拿了过来,吹亮之后开始轻手轻脚的翻找对方的衣柜,找到了一套约有七八成新,尚算干净的衣服,林晚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又将之前绑在身上的信纸和账本拆下来,而后换上那青年的衣服,再将账本和信件用梁斌那件外衣包裹起来,再用之前绑身子的白条捆成一团,而后爬到青年的床底,将东西藏到青年床底下一个老鼠洞里,又恢复原样,这才爬出来。
她将匕首银子火折子等物重新收好,换下的肚兜和绫裤也团成一团,眼看天色不早了,便将房间略作收拾,恢复原样,悄然开门重又翻墙离开了。
次日,青年比往日起迟了些时候,他老娘便过来拍门:“老三,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起床?”
谁知道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老娘愣怔了一瞬,嘀咕道:“竟然连门都不关!”
既然门开了,他老娘就直接进去掀被子了:“赶紧起来!”
“哦哦哦!”青年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他老娘没好气的说:“都卯时了,大家伙都起来了,就你最懒,睡到这个时候才起。谁家儿子像你这般懒惰?真是活该二十几岁了还讨不到老婆。”
“嘿嘿嘿。”青年憨憨的抓抓头,也想不明白自己今日怎么这么晚没起身:“我这就起了,娘莫气。”
“赶紧的。”他老娘转身出了房,又想起来:“以后晚上睡觉还是要把门锁上,要是进了贼怎办?”
青年啊了一声:“我没锁门吗?可能是昨晚忘记了。”
他老娘嫌弃:“这种事都能忘,你怎么不把自己给忘了?”
说完便走了。
青年不是很在意,起身去拿衣服,看到柜子里的衣服,他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却又想不起来,既然想不起来,那便不想了。
青年换了一身衣服便出去洗漱,开始新了一天。
无人知晓曾有人在一个深夜里闯了进来,更无人知晓那床底下的老鼠洞里,如今安静的躺着事关禹王和布政使谋逆的罪证。
便是永靖侯也决然想不到林晚竟然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
林晚只让系统将此处人家标记出来,便迅速离开了村庄,而后便朝城镇走去,走到半路,便见有那载着村民的牛车慢悠悠的经过,林晚走了大半夜的路,脚底板早就疼死了,忙叫住了牛车,花了两个铜板蹭了车。
因着她白净俊秀,颇有几分斯文模样,车上人便好奇的与她搭话,因不了解这边情况,怕自己说多错多,林晚只含糊的应了两句,便装害羞装腼腆,那些人略逗两句见无趣便没有再继续关注她,而是继续刚才的谈话。
林晚侧耳倾听,才知道这些是附近的村民,因着今日是镇上大集,因而大家都早早去赶集,或卖东西,或买东西,届时会十分热闹。
热闹好啊。
人越多,林晚便越容易隐藏。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镇上,下牛车时,林晚客客气气的跟驾牛车的道谢,遇到有小孩子下车,便帮衬一把手,叫人觉得她虽然性子腼腆,却是个善良的,得知她除此来镇上,要买布料衣物等,便都热情的告诉她前往何处购买,哪家铺子东西便宜又公道,不一而足,这边热闹情形,叫人远远看着,便觉得他们是一伙人。
林晚目的达到,谢过诸人,便随着大流一起进入城镇,才踏入街道,便被汹涌的人潮淹没,叫卖声,议价声,笑声,交汇在一起,食物的香气,人身上的香气,汗臭味,还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难闻又充满了人间气息。
林晚眼见前面有一家卖混沌的,热气蒸腾,将老板娘洋溢着笑容的脸都给蒙了,肚子也忍不住咕噜咕噜的叫起来,忙走了过去:“老板娘,给我一碗混沌面。”
“好嘞,一碗混沌面。”
很快,一碗混沌面便上来了,上面撒了一把香葱,香气扑鼻,令人口涎横流,林晚忙活了一晚上,早就累坏了,当下忙拿起勺子勺起一个皮厚厚的大混沌,一口咬下去,里面的馅汁四溅,简直是鲜极了。
林晚痛痛快快的吃了一碗混沌面,而后开始慢慢吞吞的逛街,看到有卖糖葫芦的也买一根来尝尝,好不快活,叫人根本就不敢相信她昨夜才死里逃生。
若是遇到方才在车上认识的人,她还会腼腆的跟对方打招呼,对方若是得闲便会热情的跟她闲扯几句,若是不得闲,只打个招呼便忙去了,林晚也不在意,逛的差不多了,她便去购买东西。
在成衣店里,她买了两身小号的男装,又打着家中幼弟的名义买了两双合脚的鞋子,出来之后又去脂粉店,以给家中姐妹采办嫁妆的名义买了胭脂水粉,因着脂粉店和首饰店是同一家,她还给家里姐妹挑了一支式样颇为精致的蝴蝶钗,那尽心的程度,让系统都差点儿以为她家中还有幼弟幼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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