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运气不好,非要在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装上去。
随从甲心里叹息一声,听到书房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是小房间门被随意关上的声音,他便转身朝另外一个随从招招手,吩咐对方让人去寻了一个薄棺材进来,然后才悄悄的推开书房的门,书房里一片狼藉,正中间躺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被少爷的外衣盖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几缕青丝。
随从甲见状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当下转身示意侍卫,“小心点。”
大家都是人精,既然少爷不欲让人看到林姑娘的身体,那他们自然不能看,要不然回头少爷知道了,谁知道会怎么发作他们?
俩侍卫轻手轻脚的上前,一人抬脚,一人抬肩膀,才抬起来,两条白嫩嫩的手臂便垂落下来,上面鞭痕宛然,随从甲见状喉咙滚动了一下,忙指挥那两侍卫:“赶紧的,还愣着做什么?抬出去啊。”
两侍卫忙将人抬出去,小心翼翼的放到棺材里,随从甲将地上散落的女子外衣捡起来,走出来放到棺材里,而后让人将棺材盖盖上,只这会儿少爷正在休息呢,肯定是不能这会儿钉棺的,随从甲便让其中一侍卫将棺材抬到马车上,先送出城,等到了乱岗再钉上,顺便挖个坑给埋了。
对于少爷身边的女人来说,死了能有一口薄棺材,还管埋,真的是很尊重了!
侍卫领命而去,另外一个人继续守在院子门口,两随从则小心翼翼的进了书房,开始悄无声息的打扫书房,将东西都归置好,要不然明天早上少爷起来发现书房一团污糟邋遢,必定会发火,到时候他们全都要遭殃。
随从乙收拾地上,随从甲收拾书桌,发现一旁的食盒,打开一看,都有食用过的痕迹,不过这本是林姑娘送过来给少爷享用的,那少爷当时用一些也是情有可原,随从甲很快就将食盒收拢好,准备等会儿送去厨房那边清洗。
装着棺材的马车从侧门驶出,黑暗中露出两道黑色的身影。
其中一人身材极是高大,约有九尺高,全身都包裹在夜行衣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犹如星渊一般深邃,他望着马车行走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这别院里死人了?死的是谁?为什么非得大半夜送出去掩埋?
凶手又是谁?梁斌吗?
想到这里,那眸色又冷峻了几分,他朝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跟上去。
手下人迟疑了一瞬。
本来他们两个人前来打探就已经很冒险,如今仅剩下一人,岂不是更加危险?
永靖侯眸色一厉,手下心头一颤,连忙朝马车追过去。
永靖侯等马车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潜入别院,循着灯光一路来到书房屋顶,轻轻的揭开片瓦,凑近往下看,将下方两随从打扫现场的身影看了个正着。
看来这里便是命案第一现场了。
此两人动作娴熟,看来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永靖侯目光越沉。
当年先帝夺嫡成功,本该除去禹王,可惜当年嘉明帝临终前却当着众臣的面先是分封了禹王,赐了他封地,又逼迫先帝当着群臣的面发誓非造反大罪不得对禹王动手,此后禹王便成了两代帝王的心腹大患。
先帝在位的时候,便将心腹大臣和武将派到西南道分别担任布政使以及都指挥使,负责监督和镇压禹王,以免他起兵作乱,这两心腹便是如今西南道的布政使梁鸿以及都指挥使陶振海,未料多年下来,梁鸿竟被禹王收买,帮着拦截消息,要不是他们收到密报,还不知道西南道已经几乎全部都被禹王和梁鸿所控制,至于陶振海如今是忠是奸皆不知。
但梁斌性情暴戾,草菅人命却是真真切切的了。
当初先帝将西南道交给梁鸿,便是相信他的人品能力以及忠心,可如今看看他如此纵容嫡长孙,只怕多年待在西南,心早就已经养大了。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且容他再蹦跶几天。
永靖侯抿了抿唇。
等到两小厮将书房收拾好退出去,书房重又恢复了黑暗,两随从一人回房间收拾衣衫,一人将刚刚收拾出来的东西处理掉,而后再去厨房那边将少爷明日要吃香猪的事情安排下去,如此整个书房便只有院门口留了一人守卫。
永靖侯悄无声息的从屋顶上跳下来,小心翼翼的从窗户的另一侧挑起窗,利落的翻身潜了进去,重又将窗户放下,先到另一侧看了看院门口的侍卫,确定对方毫无所觉,便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开始在书房里轻手轻脚的翻找。
永靖侯自己便有书房,因此他很清楚重要的东西一般会放在哪里,不过很可惜,在书房里他一无所获,最后便将目光落在最里面的房间,他看了看外面,俩随从都还没有回来,他便轻轻的推开了房间的门。
当他看到里面床上躺着的身影时,不由得大吃一惊,身形边往窗户退,边迅速的收起夜明珠抽出长剑,对准了门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他之前丝毫都没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是谁?
是梁斌吗?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所以故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自己?
心念急转,永靖侯已经决定先撤退。
这边情况复杂,自己任务繁重,现如今不是跟他们撕破脸的时候,而只要他没有被抓住,他就绝不会承认自己今晚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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