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笙朝她笑了笑,眼神扫过在场的人,只见几个扎了小揪揪,穿着干净整洁的小娃娃,正站在大人后边探头探脑看她。
莫玉笙忍不住笑了笑,她对着程氏道:“程娘子有心了,我近日里心情不大好,便想来庄子里散散心。今日见了你们喜气洋洋的样子,我心中好受许多。如此,我们这便进去吧。”
程娘子笑着应了,还让绿萝上前来,对莫玉笙道:“我们按照姑娘的吩咐,只让绿萝姑娘做些轻省的活计,比方说管着春日冬日衣裳的发放,偶尔教教庄子里的小孩念字启蒙之类的,都是轻省的活计。”
莫玉笙瞧了绿萝一眼,温声道:“如今瞧起来,你倒是稳重了许多,可见是长进了许多。”
绿萝一下子便红了眼睛,朝着莫玉笙笑了笑,道:“都是姑娘宽恕,才让我日子轻松。”
走进了庄子里,入眼便是十分开阔的树荫,四周都规规整整的种了各色鲜花,蔷薇也已经爬了架子,看上去粉嘟嘟,闻起来馨香馥郁。
远处是阡陌纵横的小道,环绕着四四方方的水田。那田地里刚刚才撒了稻秧苗,田里绿茸茸的一小层,看上去煞是喜人。
莫玉笙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情开阔,这几日已来沉重的心情,顿时舒朗了许多。
她走到正院之中,院里早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有些地方还摆着好多草编的蛐蛐、小鸟、还有一些颜色零星,芳香扑鼻的野花,插在汝窑的美人瓶里。
许是她目光停了一会儿,程氏便忍不住道:“这些都是王爷曾经哄姑娘编的,我记得姑娘说您喜欢庄子里自然生长的野花,不拘品类颜色,只一齐放在一块就让人感觉兴兴向荣。听说姑娘要来,我们一早就摘了来主院里,好让姑娘心情好些。”
莫玉笙随意喝了一口庄子里花茶,笑着夸赞她:“你们有心了,程娘子将主院收拾得很好。”
她心里满意,银票金银锞子那些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暂时不能动,但带来打赏用的的簪子布料却是可以动的。
莫玉笙又搜寻了几盒子琼宴楼的糕点糖果,并这些东西,让程氏拿下去分送了。
莫玉笙第一日是好好休息了的,并没有做别的事情,只是给绿翘放了一天假,让她回去与兄长团聚。
等到了第二日,她来了闲情逸趣,像真正来游玩的一般,跟着一群小孩子摘野菜,去槐树林里摘下一串串洁白香甜的槐花,然后让小厨房做成槐花饼、槐花蜜……
辛劳了一天,第二日一早,莫玉笙沐浴过后,自己坐在院子里的桌椅上用完早膳,不多时,红药就带着绿翘回来了。
莫玉笙见了她,只笑着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陪陪你哥哥?”
绿翘还没说话,早早来到莫玉笙跟前伺候的绿萝便笑了起来:“她在姑娘跟前伺候,自然要以姑娘为重。姑娘心善,让她回家团圆已经很好了,她想着早些回来不耽误差事,自然也是她负责的缘故。”
她早些是绿字开头的一等丫鬟,绿翘也被她管过一阵,所以绿翘有些怕她,听她这样说,绿翘也忙点头忙说:“绿萝姐姐说的对,奴婢要以姑娘为重的。”
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姑娘,我哥哥也在外边,他去岁去了南疆带了好多那边的土仪过来,说是想呈上给姑娘看看,顺便给姑娘来磕个头,感谢姑娘这几年来对奴婢的照拂。”
莫玉笙刚想点头答应,绿萝已经双眉倒竖的看向了绿翘。
“往日教你的,你净忘了不成?姑娘金尊玉贵的,外边的男子怎能贸然来见姑娘?如今姑娘一日大过一日,你不说守好男女大防,反而还要带你哥哥前来,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定然绕不过你。”
红药听着皱了眉,绿萝再如何教过绿翘但姑娘都没开口,她自己就抢先答了,看着就不像话。
当日绿萝就是对姑娘的吩咐阳奉阴违,这才被罚来庄子里的。没想到她现在也依然如此,半点改进都没有。
莫玉笙心里也感觉有点不适,她看向绿萝道:“既然她哥哥一片好心,那也无需阻止了他。只需要请他进来,让他隔着屏风与我说话也就是了。”
她不顾绿萝的表情,直接冷声道:“你也无需守着我了,你该当你的差便去当差。”
绿萝呆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不甘的表情。
本来她是被罚来庄子里的,但是因为有莫玉笙的吩咐,程氏也不敢为难她,给她的活计最少最轻省,但月银却是一分不少。
这庄子里的活计是少,但绿萝还是想要回王府里去。
她想要离王爷近一些,因为那才是正经的主子呢。
莫玉笙没看绿萝的表情,她说完起身,往前厅里走去。
屋里面只有她、绿翘和绿萝三个人,那所谓的屏风最后也没有用上。
莫玉笙直接见了绿翘的兄长。
绿翘本名叫何水花,她的兄长就何水林。
何水林如今不过十九,面颊因这几年来一直东奔西跑而显得有些沧桑,但他眼睛却明亮清正,一进屋后眼睛也不乱看,直接就对着莫玉笙跪下下来,磕了一个头。
他直起身子,眼神看着地面,言辞很是利索道:“这些年来,多谢姑娘对我妹子的照顾,才让我们兄妹在京城活下来。”
“之前我妹子同我说了姑娘的意思,我直接就应下了。不为别的,只为报答姑娘的恩情。姑娘既然在此处住不好,您想走的话,我甘愿为您奔走,送您去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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