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道心里叹息,所以这教他如何能对她放心,又如何能放手。
崔思道睁开眼睛时,他面上的已经只剩下冷肃了。
他定定的看着莫玉笙,用说不一二的语气对她叹息:“师妹自己一人,终归是不成的。”
想到那个不识趣的男人,崔思道冷笑了一下:“既然你心里的那人有眼无珠,那你不要他也罢!京中好男儿甚多,师兄过会儿就让人将京城才俊的小像画来,让师妹好好挑选。”
莫玉笙自己好说歹说说了一通,师兄却还是不听她的。
前世隐藏的极深的怨恨,以及被崔思道摆弄的无力感又涌上了心头。
莫玉笙脸色也冷了下来,她死死的看着崔思道,嗓音气得有些发抖:“师兄好歹尊重我些!我是人,又不是你的棋子!你是惯爱掌控全局,摆弄局势,但我却不愿意被你掌控!”
她捏着袖子,起身道:“那些什么青年才俊,我是不会挑的,但摄政王殿下要是看我碍眼,我直接回我的南疆就是!”
莫玉笙胸口气得起伏,撂完话后也不管崔思道越发苍白的脸色,自己气得拂袖便走。
崔思道死死的盯着莫玉笙的背影消失,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好像要将心肝肺全都咳了出来一般。
她竟说他把她当成棋子?她竟然这般想他!
没一会儿,他又开始呕血了。
身体的枯败感过于明显,他一边呕血一边恹恹的靠着椅子喘息。
他浑身都痛,他恨自己此次的无能为力,却更痛于师妹对自己的误解。
第52章 第52章
莫玉笙着实是被师兄气到了,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立即开始清点自己的库房行李。
红药被她吓了一跳,只能跟在她后面走来走去。
“好好的,姑娘这是做什么呢?”
莫玉笙从柜子里将自己的私库单子翻了出来,头也不抬的冷笑了一下:“我不做什么,就是清点一下东西。既然师兄嫌我碍眼,我不如早些回我的南疆去!”
红药惊住了,南疆路途遥远,就算是要回去,也该彻底做好打算,打点好一切再走。姑娘这般仓促匆忙,一看就是还在气头上。
她觉得心急如焚,不由柔声劝莫玉笙:“姑娘可是误会王爷了,王爷对姑娘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又怎会嫌弃您妨碍了他呢?”
红药顿了顿继续道:“你要回南疆,奴婢自然也是随您走的,别说奴婢了,还有宝珠也一起走。若是姑娘真的要回去,我们也该做好准备再走。”
莫玉笙视线从那单子上移开,心中觉得她说的很对,离开的事情重大,路途又过于遥远,所以要做好准备才可出发。
红药见莫玉笙神色有些缓和了,她心里的焦急也消散了一些,语气也更温柔了一些。
“再说了,我们这样匆匆回南疆去,万一路途会出现小差错,就追悔莫及了。王爷也担心姑娘,您和王爷之间有些许误会,不如奴婢将王爷再请来这里,你们二位好好说说,开解一下误会如何?”
“这回你可就想错了,我们之间并无什么误会。”
莫玉笙心里的委屈浮现了上来,她立即把私库单子用力拍到桌子上,忍着眼里的泪花,哽咽道:“人家现在恨不得把我嫁得远远儿的,我说了不愿意,他还要逼迫我!”
她心里越想越难过,上一辈子被逼着嫁给林渊的画面,一次次在脑海里重现。
师兄他没经过她的同意,便强硬的将自己的庚贴与林家交换了,还越过了她,直接将亲事定下。
这桩桩件件,他都不曾考虑过她的意见。她又何必呆在这里,平白受他的摆布?
红药也觉得王爷这事做得过分,但她不敢说什么,只好闭嘴。
莫玉笙有些口不择言道:“我才不愿意一直被他掌控着,他随意摆.弄我,我便是不要命也会反抗的。”
红药被吓得忙道:“何至于此?姑娘说这话,岂不是过于决绝了?”
哪里决绝了?如果结果都是死的话,莫玉笙宁愿再回南疆的路上死,也不愿意在嫁人那日就死。
她拿着单子躺到床上,看了几眼后,又没心情看下去了,只好强迫自己闭着眼睛,平复心里的怒火。
她连午饭也没有用。
崔思道手里能人众多,到了上午,他手底下的人就已经搜集好了京城青年才俊的小像,以及将青年才俊们自身的情况,详细写成册子,一并呈到崔思道面前。
红药让绿翘过来传话,说姑娘根本没心思用饭,她现在还在气着,只自己躺在床上强行睡觉。
崔思道闻言,无奈又无法的叹了口气。
他做事一贯都游刃有余,唯独在对待师妹的事上,总是瞻前顾后,不能立即狠心决断。
许是他过于烦恼,周恒忍不住提议:“殿下不若将事情都告诉姑娘吧,若是不让姑娘知道,等日后她心里还不知怎样伤心断肠的。”
“此事不能告诉她。”崔思道翻看这手中的那叠小像,语气平静又不容置喙,“师妹她重情重义,如果她知道本王现在的情况,只怕她会一直守在我身边,直到我没了。”
他的视线在一张小像上定住,语气有些凝重:“那时候谁又替她打算呢?既然她心有所属的那人心里没她,本王还不如挑一个能一直护着她的人。”
这样他就算死了,也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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