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谢沣出声。
火上浇油。
——
谢沣从前便知道一个“怕什么、来什么”,但彼时他少年意气,坚信“人定胜天”。
现在上了年纪、身边也有了人,不由渐渐认命,甚至想要奉这句为圭臬。
——他昨日明明不想发泄两次,却不由己地发泄了不止两次。
已经记不清是谁发出邀请,又是谁欣然赴约,总归是无限放纵,几似发狂。
今日晨起,外头已大亮,他觉得脑子里旁的都不记得,只剩下寻月棠咯咯的笑,和身上大片的白。
“三哥醒了?”
寻月棠昨日将人拉近欲壑、将生将死,自己却只动了动手,今日除手酸外毫无丁点不适,早早便起来张罗朝食。
谢沣披衣起身,“嗯。”
若说是被掏空,那不至于,身体底子在这里摆着,但到底,太过荒唐,有些难堪。
他讨巧地找了个很合适的话题,“盘儿在做什么?竟这样香......”
“姑且,取名叫汉堡吧,”寻月棠正聚精会神地炸鸡肉,催促谢沣道:“三哥,快些去洗漱,回来就能吃了。”
昨日里听三哥说要过夜,她便想到了要带些吃的来,最好是能现场制作的,思来想去想到了汉堡。
在谢府半月,她已经将府中大厨房给玩明白了,烤炉也彻底被用了起来,昨日刚好烤好了圆面包,对半一切就是汉堡皮。
肉是用个陶钵冰起来拿来的,今晨刚刚腌好,是香辣鸡腿口味。
腌好的鸡肉要再蘸上面包糠入宽油炸一道,谢沣刚刚出来闻见的香味就是来源于此。
鸡排复炸一次后,剩下的工作就简单多了,将鸡排与生菜、沙拉用热好的汉堡皮一夹,汉堡包就得了。
谢沣洗漱后出来,寻月棠用油纸包着汉堡给他,“可能大早上吃这个不太健康,但是,好吃,好吃就够了。”
当然,谢沣这样的行伍之人,是既不在乎好吃、也不在乎健康的,无论什么饭食,能吃饱就足够了。
他道句“辛苦”,从寻月棠手里接过汉堡。
寻月棠:“我不辛苦,昨日三哥才辛苦,给你补补。”
谢沣:“......”
他打了个哈哈,过后开始吃汉堡,寻月棠就捧着杯热牛乳看他:天老爷,怎么会有人能将这辣堡吃得这样儒雅呢......
谢沣咬下一口汉堡,牙关先碰到的是外头的两片面包,此刻是微微带点热度,松软喷香,是炙烤小麦所得的食物香味,内里塞了酱,绵密粘稠,味道是酸中带甜,回味是一点乳香,将内里所夹的青翠生菜的味道感染地更加适口。
重头戏大概是最最正中心的那块肉。
尝着是鸡肉,方才在烹炸是就香气逼人,此刻入口,口感比味道还更饱满地多。不知是裹了什么东西炸的,外皮酥酥脆脆,有带着咸味香味,内里是与外头口感迥然的嫩,肉汁迸发,是食材本身的鲜美,这鲜美中间又微微一点辣,不会喧宾夺主,却令口味加倍。
他吃下一个还觉不够,寻月棠递给他热牛乳饮着,又包了一个递上,话音娓娓、体贴入微:“三哥耗费良多,该多吃些。”
谢沣瞧她眼中尽是真挚,并无丝毫打趣之意,这样的体贴反更让他苦笑不得,闷着头接过,吃得一声不吭。
朝食过后,谢沣送寻月棠回店里,又打马回营,林勰已在他帐中,正翘着脚喝大茶。
谢沣丢给他一个油纸包,“月棠早间做的,给你。”
林勰其实已经吃了朝食,但闻见香味后,一个没忍住,拆开油纸包又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
吃完将油纸包团在桌上,擦擦嘴,喝了口茶,眼神缱绻冲谢沣道了句:“鸣苍,我的好兄弟。”
有好吃的,总也记得我。
谢沣饮了口茶,乜他一眼,习以为常。
林勰凑近,“对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谢沣抄起桌上油纸包就砸了过去,“有消息来,怎不早说!”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失联
林勰躲过那个油纸团, 狡辩道:“我那不是,占着嘴呢?”
谢沣敲敲桌子,“平日里可曾少你吃喝一口?林二, 不至于此。”
“哼,”林勰说着又将脚翘起, “你少在这里吃草木灰, 放轻巧屁。这全雍城的吃喝我早吃了个遍,唯一能得新意的就是寻家妹妹这里。感情你是天天吃香喝辣,今日总算是破了天荒想起苦守寒窑的林宝钏咯。”
谢沣皱眉, 叫了声, “子修”。
“知道了知道了,”林勰收起脚来坐正, “是这样。反正不拘好坏你都要听的, 我便顺着说——”
“提州不出所料, 果真开始了内乱。起因也简单, 如今要入夏, 往年都发三套夏装, 今岁只有一套, 且营中伙食越来越差劲, 中间省去的钱粮去了谁人口袋,不言自明。我们的人, 已经布好了桩,什么时候开始挑拨, 听你令下。这是好事。”
“坏事呢, 就是, 你那大舅哥有点过分明事理了。”
谢沣:“你好好说话, 寻峥怎了?”
“急流勇退。按说这般天怒人怨之时, 他这个军中立威日久的副总兵最适合站出来,或是明着站出来帮新来的总兵说句话,求一个之后安稳,或者是暗中游走,收买人心,彻底将那个刘草包给架空了来,将权柄握在自个儿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