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棠想了想,“要么就是故事格外引人入胜,要么就是有人为其造势。”
“我就猜你不晓得上元官宴那日之事,”妙言凑近她耳旁,将谢沣、林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行事说了,也将谢沣在席上一番慷慨陈词说了,最后才带着笑意道,“用将军的话说,那就是灶王爷穿紫花,什么人什么打发。
那田玉儿本想着给你泼脏水,估计也是想不通这脏水为何扭头就扣到了自己身上。
这出《怨奴儿》就是化用了你们三人之事,怨奴自然就是她了。本来这样的情节也不算难见,只是田玉儿实在人缘差了些,听闻与她有关,听众一下子便多了。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虽也正襟坐那听书,寻月棠却是一点都没入耳,脑海里头、耳朵里头、满颗心里头,回回绕绕的全是妙言转述出的谢沣之言——
愿得一人,白首不离。
终此一生只会有阿棠一人。
寻月棠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死人,这样好听的话如何就不肯亲口讲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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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甜阁装饰收工是在正月底,二月初一正式开业,营业时间是巳正。
由于寻月棠现在手头宽快,开业的排场就比寻味小筑时大了许多,一整条街都是喜气洋洋。
她站在门口致辞,而后揭下牌匾上的红布,露出的“寻甜阁”三字是刚劲有力的行楷,与隔壁寻味小筑规矩的楷书风格迥异,却是一样的没有落款。
围观者许多都是寻味小筑的熟客,书生居多,见着此字体爱不释手,“这个字当真是好,怎么不见落款?是哪位大师题的?”
“夯货,想也知道是定北王写的。”
寻月棠都听见了,却未说是与不是,只是令人将先前那张帷布挂了出来,“大家可以上前来认领自己当时写下的字,认完后可免费领取奶茶一杯。”
许多人一听这个就沸腾了,纷纷涌了上前。
谢沣安排的厨子张红亮是有功夫在身的,此刻不得不上前维持秩序。
“当时没有题字的也无妨,小店今日开张,所有的饮品小吃都打半价,”寻月棠往店里头走,将外面许多人领了进去。
众人进门先环视一遭,发现这家的整体风格与隔壁寻味小筑是一致的,甚至中间打通,在里头看像是一家店,从各类货架的搭配来看,像是外头的糖水铺子与点心铺子合二为一。
靠近门的木架上摆着的,是许多坐着泥炉的陶筒和摆成一溜的陶钵。
贴近后院的木架上,则是一排点心。说它是点心,也是因为闻出了香甜味道,模样倒是没见过的。
阿双守着奶茶的柜台,正与人介绍:“我们的茶底有红茶、绿茶、乌龙茶,还备下了牛乳作配。前头摆着的这些是小料,加到奶茶里吃的,有红豆、西米、芋圆、珍珠、芋泥、蛋糕酱......若是几人同行,可以选择一壶,但若是口味不一,就可以选择一杯。”
“珍珠?什么是珍珠?”有人好奇。
阿双指指素胚陶钵里的珍珠,“就是这个,是用上好的黑糖熬出来的,味道鲜甜,黑糖味浓郁。”
“嗯,那我便要这个,茶底的话,你们有什么推荐吗?”
“小料选珍珠的话,配乌龙奶茶或是红茶都可以的。”
“可以可以,就听你的,”客人又问,“你们这茶是用的什么茶?”
阿双笑,“茶底都是我们店主选择了不同品种的茶配到一处的,具体的配方我说不来,只晓得很好喝。”
这话就不像冰煮羊那次信口胡诌了,是确实如此。
这还是寻月棠从妙言的“碧魁珠”里头得来的灵感——口味不可复制,就是留下回头客的本钱。
若不然,为何后世的大家都在摸索复刻,最后却还是老老实实去奶茶店呢?
一来因为仪式感,外面的就是好喝;二来就是,自己在家再怎么复刻,也都不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味道。
这时代的奶茶没有塑封,香香的红茶底加上牛乳后,奶茶香味就冲了出来,再加上黑糖珍珠,这香味就更加令人迷醉。
当事之人大多喜茶,如何经得住这茶香乳香之诱惑?客人伸手就要接奶茶。
“等下,”阿双收了收手,“还未加糖呢,客人要几成甜度?”
这么复杂......客人摸了摸下巴,“你有什么推荐么?”
“若是客人喜甜,可以要两勺,若是口味一般,就要一勺,若是实在喜欢清淡,可以选择半勺。加了小料之后,就可以在自己口味上酌情减一些下来,毕竟小料里头也放了糖。”
“那我便要一勺。”
“得嘞,”阿双做好了递出,又收好了钱,“客人可以随便找位置坐,两家店都可,饮完将杯子撂桌上就行。”
这客人端着自己的杯子还未行出两步,就被与他同行的二人将奶茶饮了一半下去,气得他跳脚:“你们自己去点!都给我喝完了!”
将人赶走后,他才有暇捏着苇管与勺,坐下来细细品味——
这红茶绝对是配出来的,能尝出虽都是红茶,口味却比任何单拎出来的一种口感都要丰富,牛乳与糖去掉了红茶本有的涩,而化成了浓醇与香甜,其间还氤氲着淡淡的黑糖香气,实在太美妙了!
试想一下,若是午后习字时,将桌角清茶换作奶茶,那岂非是读书都更有劲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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