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来过这里,却莫名地感到一点熟悉——
摆设陈列十分简单,从墙上到陈列都有音乐元素,看得出主人喜好的风格。但除此以外,还有画架和巨大的地毯……
许平忧平复好呼吸,起身,身上的热度终于渐渐褪了不少。她站起身,习惯性地往玄关的方向走,试图将刚刚被两个人搞得一团糟的柜子收拾一遍,人才站定,费行云已经重新开了大门,提着几个袋子进来。
他双手不空,偏偏有空路过她的时候,在她脖颈处亲昵地垂头蹭过,目光扫过她的手。
即算是他们俩刚刚亲吻过,许平忧却奇怪地感到,自己此刻比刚刚还要稍显紧张。
费行云隔着一堵墙,很自然地问她最近是否有忌口,又问她吃不吃得下肉类或者虾类。
她在厨房门口站定,望住里面人的背影,沉默许久,忽然主动上前,将头靠在他的背上。
费行云不说话,很镇定地关了火,擦净手,转身威胁道:“怎么,这是不想吃饭了?”
许平忧就顺势靠在他的胸口,渐渐地沁出一片湿意,摇头又点头。
“你……”
傻得要命。
他想问你什么意思,最后也作罢。
……
天色晚了,谁也没有吃成这顿晚饭。
许平忧的眼泪不受本人意愿控制,他就在沙发上自后面抱住她,用手托住她的手,慢慢地说着一些近日听到的笑话,哼两句歌曲,兴致一起,便亲昵地吻在一处。他撬开她的牙关,只需要手上极轻极轻的摩挲。她累了,喘不过气了,他就去亲她的眼角耳后。偶尔趣味上头,怎么都不肯离开,就掐着腰强迫她配合他的肆意侵略,逼迫她低声求饶……九分缠绵,十分默契。
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五月下旬, 季节上已经快到夏天,南方老城的温度渐渐上升,在这种天气下, 选择和人亲密无间地挤在一块儿显然不怎么明智。
许平忧浑身发红,眼泪好不容易止住了,人又软绵绵地起不了身,只能蜷缩进沙发里一边休息,一边调整呼吸。
费行云给她倒来一杯水, 半蹲在她面前, 眼睛笑眯眯地弯着,语调跟哄小孩儿似的, “……头抬起来。”
她听话地抬起下巴,他就慢慢地给她擦额头脸颊上的汗。两个人刚刚黏糊得忘了时间, 空调刚刚才打开,谁都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男性的体温本来就偏高,他额前的头发湿了,随性往后抓过一把,刚好露出完整的额头眉骨, 整个人带着盈盈笑意和她对视。
许平忧怔怔地看他,看着看着, 又把额头默默贴到他肩膀处。
“哎,”费行云故意显得受宠若惊, “现在这么会撒娇了?”
她不动, 他就也不嫌烦,保持这个姿势将她揽住, 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 又用脸颊去贴她的额头, 真当哄起了小孩儿。
“……你累不累啊?”
许平忧声音沙哑,轻轻地问。
他马不停蹄地直接飞回来,肯定没怎么休息,整个行程匆匆忙忙。
费行云就简短地交代,他不仅不累,甚至去她家之前,还有空回阿婆那里取车,接了王延的电话处理了事情,又顺便送了点东西,这才能将她接来这儿。
他毫无杀伤力地批评她,“你这是有点以己度人。”
许平忧听完只是闷声点头,更加全心全意地倚靠着他,乖得惊人。
费行云微微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要人坐到他的腿上,又握住她的手低声地说话,慢慢地摩挲她的指缝。
就算是两个人从前感情最浓的时候,许平忧也从没对他流露出这么强的依赖感。
刚刚分手的第一年,乐队正儿八经有了些名气,产量质量高得惊人,引来一些乐评人和乐迷的推崇。其他成员却不急着为此高兴,都骂他是不是有点疯了。
“……大哥,你没事吧,就算是天王巨星,这么不吃不喝没日没夜地泡录音室,也会死人的好吗。”
王延指着他的鼻子痛心疾首,充当起所谓的过来人,“如果不想看乐队跟着你上社会新闻,就少跟我玩儿情圣那套,化悲痛为动力不是这么化的!”
他当然是为了他好才故意这么说。
费行云那时写东西已经近乎失去时间概念,除了考试,学校也几乎不怎么去,整个人比以前更加肆意随性,好像不打算在任何地方停留,闲下来的时间在全世界跑了个遍。在圣地亚哥潜水的时候,他们因为一些误会结识了一位国人高材生,对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仿佛无所不能,却也在酒后提过一个人。
一群人中就他们两个人酒量最佳,其他人闹腾半天倒在座位上,后面聊了几句,才发现对方竟然对提的这个人竟然算是暗恋。
他那时就想,人的情感寄托方式总是多种多样。
到处飞的时候,他写了很多明信片,却一张也没寄出去,也不知道哪天就想得通透明白了,明信片换成一本《小王子》寄了出去,又恢复了从前生活的日程。
《在南方春日》首映的当天,他们巡演的城市下了一场大雨。
Live开始之前雨仍没停,来的观众却比预想中要多。
他又唱又弹,拿出百分之百的热情应对。等结束了最终的安可,立刻提前跟其他人说了告别,走得匆匆忙忙,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精力,直接驾车上高速开往老城。路途当中,只有车厢内不断重复的歌曲陪着他。他开着车在成东巷看了一会儿,又开去一中,最终开去她家以前在的小区,就那么坐了一个小时,最终毫不犹豫,无声地开车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