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丁原是好奇地不得了。
他稀奇地上下打量着几人,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在大黎境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街头乞丐,每个人都能明明白白听得懂直播间里的任何一种语言,为什么这几个异国人就听不懂了,难道是,血统问题?
没错,肯定是这样,钟娘子不是说了吗,这是他们的后人特意留给他们的宝物,这么说来,岂不是她教的每一样,只能让大黎人学,旁人没有这个份。
一想到这点,丁原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微妙的满足与优越感,斜斜瞥了几个一头雾水的船长一眼,他满心愉悦地想着,这就对了,那些好东西的制作方法,可不能让这些异国人学走,蛮夷之辈,只配跟在我大黎身后,捡我们不要的东西回去,哪怕是小小一个纺车,都不能让他们学了去。
华夏一族骨子里向来是温良恭俭让,会有这么针对的想法,还是源于钟荧给他们放的近现代历史,这就导致了大黎人人心里都有相同的想法,决不能让其他国家发展起来,否则华国的历史,就是他们的未来。
五天后,他们踏上京城。
作为大黎的都城,它的规模与繁华程度,完全配得上这个名号。
喧嚣热闹的市井,鳞次栉比的商铺,二层及三层高的楼比比皆是。
平整宽阔的街道,穿着得体的百姓,食物喷香的味道,柜台上及货架上摆出来的各类商品,看得一群西方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在海宁的时候,他们没来得及去最繁华的街道逛逛,就又被带着上了船一路往京城赶,不过没有一个人有半句怨言。
那可是首都,是一个国家的象征,是所有城市里最繁华的那个,他们马上就要见到了!
比起能赚到的钱,累一点又怎么了,他们巴不得天天都能吃这样的苦。
街上的人又恐惧又好奇地看着一行人,不敢凑近了,只是远远地跟在他们不远处围观,不停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一群人身旁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真吓人啊,怎么会有人的眼睛是蓝色绿色的,要不是他们在直播里看多了,这会准给吓得晕过去。
丁原急着进宫复命,这些异国人一个劲吵着要去四处逛逛,他便让亲信看着他们,以免和城内百姓发生什么冲突。
他刚一走,这群人就像脱缰的野狗般,两眼放光地冲向街旁的布庄。
不大的店里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吓得里面的客人紧紧贴着墙,缩在角落里探头探脑地围观。他们总算还记得大人交代过的,说这几天有异国人来京城,正常对待即可,不用太大惊小怪,这才忍着没有尖叫着夺门而出。
老板也被吓得不轻,他一脸懵地看着人群里的熟面孔,亲信摆着手道:“不必惊慌,他们只是来买东西的。”
他勉强挤出笑容,招呼几人:“诸位想买布?可有看好的,我这就去给诸位拿过来。”
船长们已经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动静了,他们盯着店里一批批精美华丽的布料,双手颤抖着摸上去,眼里满是欲醉的狂热与激动。
这就是东方的丝绸啊,是国王和王后才能用得起的好东西!
看这精致的花纹,看这柔软的手感,他们敢打赌,哪怕是王都里最漂亮的女人,身上的皮肤也不会比这更光滑了。
一个大胡子一脸迷醉,小心翼翼地将脸贴上去,亲身感受着这绝无仅有的美妙触感,嘴里连连发出一大串赞叹。
这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赐,只有伟大又聪明的东方人,才能造得出这么美的布匹。
店主一脸纠结地看着几个糙汉子用脸蹭着他的布,敢怒不敢言地以眼神向亲信求救。
洗脸了吗你们,我这全新的布匹就这样乱蹭,个个胡子拉擦的,沾上味道了,或者给我蹭坏了,还怎么卖得出去。
亲信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老板的眼神。急什么呢,就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拿着块次等货当宝的样子,一会准能把店里搬空了。
大胡子激动地双颊通红,指着那匹彩锦,用生硬的汉语问道:“这个多少钱?我要了!”
旁边几个船长纷纷喊道:“我也要一匹。”
“我也是,不,我要两匹!”
店主被几个船长围在中间,看着几人热切地发亮的眼神,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道:“你们刚问的是店里最好的,一匹要一两。”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这个距离看,显得更吓人了,尤其是他们的眼珠子,他连一眼都不敢多看。
发现几人似乎没听懂,店主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大胡子一听,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瓶盖大小的金币放在柜台上,宝贝似的紧紧抱着那匹看好的料子,一下都不肯撒手。
这么好的一匹布,只要一金币,太便宜了!
等他回到王都,单是这一匹,就能卖出至少一百金币的价格,一百倍的利润!
他心跳如鼓,恨不得将店里所有的布都买下来,光是这些布,就足以让他成为国内知名的大商人,还能因此结交上王都里的权贵们,甚至是王室中的人都有可能。
好在他没有被冲昏头脑,虽然眼馋,但眼力见还在,看这铺子的大小,肯定不是这里最好的一家,他还要多转几趟,把钱留着用来买更好的。
店主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金币,就知道对方会错意了。他说的是一两银子,可没说是金子啊,这些异国人个个都这么有钱吗,花起钱来这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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