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刘义信闹着要自杀,钟娘子会原谅他吗?】
【都这样了,要不就算了吧,他的名声都毁了,也算得到相应的惩罚了。】
钟荧烦不胜烦,干脆将弹幕关闭,拉黑都不长记性,就知道说她不爱听的,那就谁都别说话了。
顺着人流往外走,到了2号楼底下,远远就看到围了一大群人,看到当事女主角过来,认识她的赶紧给她让路让她进去。
人群中心跪着两个痛哭流涕的中年男女,正是刘义信的父母,前几日还态度蛮横的刘父,此刻也和世上任何一个爱着孩子的父亲一样,不可一世的嚣张早在儿子站上顶楼的那一刻就灰飞烟灭,此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就是个沧桑普通的中年男人。
一看到她,刘母膝行两步对着她的方向不停磕头,嘴里不住哭喊:“姑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他都要死了啊,我求求你放了他吧,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成,他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冲着我来就行,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忍心看着他去死。”
钟荧拽不动她,干脆退后几步错开身位,不接受她的大礼,看了眼顶楼看不清神色的刘义信,她冷笑一声,道:“怎么,现在社会讲法律没用了,必须按闹行事是不是,你会闹你就有理,我是文明人我讲理也变成没理了。他还是个孩子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有哪个孩子会在网上给同班女生造谣被包养,是我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发的帖子吗,是我让他被发现后还死不承认嘴硬被现场揭穿吗,是我让他去跳楼的吗,这里面哪一个不是他自己的选择。”
“想用自杀威胁我逼我撤案取消对你的处罚是吗,那你就想错了。”钟荧抬头对刘义信大声道:“我顶多被不明真相的人说几句冷血,大不了被同学指点四年,一毕业谁还认识谁,不对,别说四年,到了下学期就没人记得你这破事了,你是什么杰出校友吗还让同学天天惦记着为你打抱不平,就算有人背后说我什么,谁还能冲到我面前来为你这种烂人得罪同学。我没了的不过是一段时间的平静,你失去的可是自己的命,反正你爸妈又不用我养,你自己找死,国家也不会给他们半点抚恤金,真那么想死,那你随便,别做美梦想用这种方式减免你的罪行。”
听完她的话,刘义信呆滞的脸部逐渐抽搐起来,他先是愤恨地盯着她,随后突然蹲下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此时,警车的鸣笛声响起,数个训练有素的警员迅速撑起气垫床,还有两人从楼梯上去悄无声息地自背后接近,钟荧和其他人一样,看着刘义信被安全救下,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的手腕上铐着镣铐,被押上警车,父母哭求着也想跟上去被拒绝了。
来的还是那个跟她对接最多的女警,钟荧心有余悸地问道:“这下是真的彻底结束了吧?”
女警笑了笑:“放心吧,这种人关他10天就老实了,我们在里面会给他好好上思想教育课的,保证让他出来再不敢寻死觅活的。”
“那就好那就好。”钟荧拍拍胸口。
女警拉着她走到一边,温和说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对,很多女孩子遇到这种事都会慌了手脚,明明自己占理,偏偏一步步将自己陷入没理的局面。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一定不要忍着,要大声说出来,要通过各种途径维护自己的权利,女性的利益往往就是一步退,步步退,慢慢的就越来越少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钟荧大力点头,“姐姐,我会一直记住你的话。”
两人交换了微信,女警微笑着从车窗里给她摇手再见,钟荧也笑容灿烂地摆手。
她突然觉得还不赖,虽然遇到恶心的事,但遇到了很喜欢的姐姐,这可真是太棒了。
第43章
17年的冬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北京城里一片灰扑扑的暗淡景象,校园里满是光秃秃的树枝和花坛里开败了的枯枝,冬日惨白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就像月亮一样无力。
闹得轰轰烈烈的跳楼事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后续影响也在繁忙的学习中被淡化遗忘。
钟荧本以为,经过此事,她在同学们心目中的印象估计好不到哪去,让她意料不到的是,自那天后,竟和班里不少女生慢慢熟悉起来,私下里聊天时,她知道了班里的人背后都说她是个狼灭,比狠人还要不好惹那种。
当初雪为这个城市覆上一层白纱,钟荧和所有南方的学生都激动起来,她还听到有个广东口音的男生看着雪地喃喃自语:“这真的是雪吗?这雪是真的吗?”
旁边一男生抓起一把从他领口处塞了进去:“怎么样,感受到了吧,真不真?”
“嗷——感受到了感受到了!”
钟荧笑着看他们打闹,自己也小心翼翼地捏了个巴掌大的小雪人带回教室,放在脚跟前,一节课过后,雪人便已化成雪水流了满地。
对于大黎人来说,这个冬天过得就有那么些不同寻常。
每年冬天都少不了冻死的人,尤其对于底层百姓来说,过冬无异于在死亡线上挣扎一回。富人们锦衣貂裘,暖手小炉,无烟的木炭,跟其他季节并无什么不同。穷人们也有穷人的活法,买不起兽皮大衣,就在单衣里再缝一层,两层布料之间塞些稻草也能凑活着活下去。
得益于爆火的纺织业,这个冬天,几乎人人都能穿上新衣,麻布粗糙,透气性非常好,所以并不御寒,好在布价降了许多,大多数人也能扯上几块布,身上多穿几件,就已经比往年好上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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