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被录入撷英榜,哪怕不是榜首,只要能够榜上有名,那也是极为风光的。”
“撷英榜还有一个副册,副册上会刊录榜上各位英才的代表文章。不论是治世之文还是经国之策,又或者是其余诗词文赋,只要有精彩之处,都能被录入副册,被天下人传阅。”
说到这里,吕勇面露忧色道:“殿下,王妃,蜀王此举根本就是在收买天下文人之心,委实是用心极深,殿下和王妃务必警惕啊。”
话音落下,场上却一时无人接话。
大家都在回味吕勇方才说的撷英榜之事。
不得不说,楚王这个举动太妙了。
自古以来,文人爱名。
撷英榜的出现简直就能挠到读书人的心坎上!
为天下文人做一个排名,回头走出去,人家一问来历,这边就有人介绍说,某某某原是撷英榜上之人,那格调,那风度,是不是就上来了?
这榜单,还不得叫文人们都争疯了去?
比晴州武林大会还狠!
毕竟楚王府这边的武林大会只限于晴州武林人士参加,还举办得十分仓促,又没有给武林大会的高手们立个榜,著个书什么的,拿什么跟撷英榜比呢?
比不上啊!
最气人的是,撷英榜和副册的出现看起来只是给文人们多一份榜上记录而已,可排名这种东西一旦被做成书册,那立意就立马又不一样了。
它的传播度,它的影响力,当时就能影响极远。
反正就是很绝,很妙,偏偏这个点子它还看起来很简单!
简单到好像只要有人动动脑子就能想到,可偏偏呢,晴州这边武林大会都召开了。
偏偏就没人想到要给武林大会来一个什么英才榜,高手榜之类的东西。
这种棋差一着的感觉,是真叫人不爽啊。
当然,没人敢埋怨说楚王妃想得不够周全,甚至都没人敢在心里这样想。
众人此时的反应基本上都是一致地在心里怨怪起了自己,怪自己怎么没有脑子多转一步。
要是能早给楚王妃提上这么一个建议,那不就立大功了么?
全场静默了片刻后,江琬先开口了。
她说:“吕长史既提出此事,想必心中是已有应对之法了?那请问,该如何警惕,如何应对?”
至于秦夙,秦夙没有说话。
他如今虽然不再受情蛊困扰,可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的习性却已经是养成了。
谷诏因此即便是参与议事,他一般也极少言语,只在一些需要决断的问题上偶尔答言。
大家现在基本上也都习惯了秦夙的寡言。因此吕勇在悄悄望了望秦夙,发现他确实没有说话的意图之后,就连忙回答江琬道:“回禀王妃,小的愚鲁,只有两个粗苯的法子。”
江琬示意他说。
吕勇便提了提气道:“第一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蜀王既是如此有心之人,咱们这边是不是该多派一些人到巴州去,盯紧了巴州的动向,随时传消息回来?”
“此外,蜀王殿下如此妙招,身边必有顶级谋士。去巴州的人中或可安排几名说客,晓之以情许之以利,将这位高人谋士带回晴州来?”
嚯,釜底抽薪!
这个吕勇脑子还挺好使。
吕勇继续说道:“第二点,咱们王府既然也举办过武林大会,这个武林大会过去的时间又并不久,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趁热安排一个或几个榜单?”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般露出几分笑道:“武林大会咱们王府是早就举办过的,便是在此时在推出几个相应的榜单,也不算是拾人牙慧吧?”
当然,事实上是不是拾人牙慧吕勇根本就不在意,他也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只是怕被同场的其他官员攻击说他捡人家的老主意,丢楚王府的脸面,索性就自己先把话说在前头,堵住别人的嘴。
还别说,当他提议说也弄几个榜单的时候,思德堂内果然是有好几人都想反驳他。
结果,他自己就先把话说了,弄得其他几人顿时就一口气赌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好不难受。
这老太监就是阴险,不愧是混宫廷的!
余松柏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老太监莫得意,早晚有你跌足的一天。
才想着呢,忽然见到江琬的视线扫过来,余松柏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了,哎哟,王妃这是叫他说话呢!
余松柏立刻转动脑筋,飞速揣测江琬的真实意图。
王妃叫他说话,那到底是要他赞同吕勇,还是要他反对吕勇呢?
飞速思量间,又想:本官看这老太监可谓是不顺眼之极。倘若王妃叫我赞同他,那可真是太难受了。
这个念头一转过,却是瞬间灵光大开。
嘿,可不就是么?
他跟吕勇不对付,这个事儿王妃不可能不知道。反正像他们这样凭借自身本事科考出身的官员,必然是看不上宫中这些阉狗的。
王妃既然明白,还叫他说话,那不就是要他反驳吕勇的意思么?
毕竟王妃是主子,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亲自下场跟属下撕起来,那不符合王妃的身份。
这个时候,可不就该有个狗……咳,狗腿子上场,揣摩好上意,帮王妃把这些琐事都推平么?
哼,你吕勇想当这个狗腿子,且看我余松柏同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