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夙又道:“但有时,我也希望自己能永远走在你的前路上,为你探路,做你的引路人。”
这一句,声音便有些低了。
但江琬耳力极好,仍然是挺得清清楚楚。
江琬立时心生冲动,就想拉开秦夙的手,扑上去再往他脸上亲一口!
嗨,年轻人,胆子大些嘛,都是有名分的人了,不说做多出格的事,亲个脸……发乎情,这总可以吧?
偏偏,不可以!
江琬可没忘记之前几次秦夙情蛊发作的事情呢,这回相见,他情蛊没再动,真是克制得非常到位了,江琬不想再打破这种克制。
气人啊,那哪里是什么情蛊?
照江琬看来,要给这情蛊颁一个特别名号,就叫“钢铁直蛊”才对呢!
是夜,大雪漫天。
多少人为此辗转一夜,又有多少人不敢入睡,奔波在一道道指令间。
江琬终究只是拥住秦夙,伸臂抱了抱他,忽然道:“阿夙,扫雪车,你有叫人做吗?”
第二百八十九章 齐王疯了
雪来了。
来都来了,除了追究前情以外,最重要的还是应对方法。
国子监,秀园的玉字号房舍中,江琬与秦夙虽然免不了情意涌动,互诉衷肠,但该商量的应对之法他们也没忘记商谈。
秦夙有一点非常自觉,就是他想做什么,总会先同江琬说一说,而不是自己闷头去做。
或许也正是这种不经意的尊重与体贴,才格外能打动江琬这一份曾经沉寂多年的少女情怀。
两个人一会儿谈谈正事,秦夙道:“天狼族销声匿迹多年,这一次突然又闹出如此大动静,只怕也正是因为他们族群中有人突破了造化境。”
江琬问:“造化境是可以完全由人身而化为狼身吗?”
秦夙解释说:“那不成的,最多四肢外观完成狼变,人体五脏六腑等根本,还是无法改变的。”
说了说天狼族的那个造化境,江琬又道:“阿夙,明日休沐,我回府以后要开炉炼丹,你来给我护法吧。”
她心里其实隐隐有个猜测,觉得秦夙突破不到造化境,或许是因为蛊虫在身的缘故。
但这个她就不具体跟秦夙说了,怕说了以后万一不能实现,再给秦夙造成心理落差,叫他失望难过。
给江琬护法的事情秦夙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当下又问:“琬琬,你如是要白日开炉,那明天一早我便叫人往伯府递拜帖如何?”
他想光明正大走进伯府,以未婚夫的名义来直接面对江琬!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夙耳后根又悄悄地有些红。
然后,两人又歪了题。
这边的小小学舍中,天虽寒凉,两个有情人坐在一处,却是不论说什么,心都温热。
京城东,顺康坊,齐王府。
齐王身处暖阁之中,却只觉得浑身冰寒。
他屏退了身边所有伺候的人,只叫护卫们守护在暖阁外围。
然后他亲自打来一盆水。
他将水放在暖阁正中的地面上,接着半跪水盆边,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并指如刀,忽地就切割进了右手腕脉之中。
鲜血从他腕间滴下,滴滴答答……
原本清澈的水盆渐渐被血色弥漫。
齐王扯开挂在脖颈处的一只小香囊,从香囊中倾倒出一颗莹白如玉的小珠子。
却见这玉珠甫一暴露在空中,立刻引得整个温暖的内室中一阵寒气弥散。寒气与暖热的空间一相撞,瞬间激得整个屋中都散发出一阵细烟。
齐王轻轻吐出一口气,口中忽然低缓声:“元娘,如今本王越发艰难了,你若是当真还在,今次一定助我,可好?”
原来,他手中捧的这个,哪里是什么玉珠?
这根本就是江元芷的骨丹!
骨丹冰寒彻骨,使得齐王即便身处暖阁,也被冻得肌肤泛青。
但他偏偏不肯放开这枚骨丹须臾,甚至,在说完口中的话以后,他还将这骨丹轻轻凑到唇边,细致地碰触了一番。
骨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寒气更重了。
齐王却如同得了纶音回复一般,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连忙道:“元娘,你其实是真的还在的,是吗?你冷吗?你若要饮血,本王多的是。你快些畅饮了,告诉本王,此次天狼南下,我朝当真无法抵挡么?”
说完,他双手捧着骨丹,将其郑重地放入身前水盆之中。
骨丹入水,齐王却并不将双手抽出。只是仍然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边单膝跪地,一边将双手浸在血水中,捧着骨丹,继续念念有词。
“元娘,你且放心,待有那一日,我取得天狼令,必动用此神器,使你复活。”
“南来北往,天下生灵,即便再以倾城为祭,我也绝不更改心意!”
“元娘,你动一动可好?”
“呃……”骨丹没有任何动静,盆中血水也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一切都只是齐王的臆想。
他期盼的,来自骨丹神异的预言,也没有在这个水中出现。
齐王还在不停地说着话,始终不肯放弃。
“元娘,天狼族中原来还藏着一个活的造化境,只怕此天狼一出,大周天下便要倾覆。他们都还在争论该怎样控制雪灾,孰不知狼灾一来,一切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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