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芽苗又发疯般猛长,不过瞬间就变成一条条韧长的藤蔓,拱破了拓跋来平脚下的土地,也拱破了影子对他的束缚。
他拔腿便又往前狂奔,同时指挥脚下的藤蔓向着前方的戴仲狂卷而去。
戴仲被卷住,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被藤蔓拉得向后飞退。
拓跋来平超越了他,哼笑一声:“不过如此!”
戴仲被卷住了腿,手却还是空的。
他又一次从腰间摸出了一张符,持符手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一团火焰从他指掌间生起,这火焰飞速漫延而下,就烧到了他腿间藤蔓处。
藤蔓被烧断,戴仲道:“好个钦天监高足,果然了得!不过我戴某也不弱,今日便与你争一争,看看究竟谁才是符术科第一人。”
拓跋来平冷笑道:“看你也有几分本事,倒是有资格与我一争。好,来!我还怕你不成?”
说话间,双方你来我往,又连过了好几招,招招都是用的符法。虽然耽误了些速度,却看得后来众人眼花缭乱,顿生赞叹。
欧阳琼英赞叹神往道:“拓跋师兄的符术便在我们年轻一辈中是真正数一数二的,莫说这矮冬瓜争不得,便是咱们那位江先生,她除了会个生字符,还有什么……”
话未说完,远远地,忽见那边山门牌坊前,一人突兀地就从牌坊左边一只巨大的守山石龟背上站了起来。
守山石龟足有两丈多高,这人一袭胡服,纤腰束素,就此从那石龟背上飘然而下。
看那面容,却赫然就是江琬。
欧阳琼英张着口,几乎以为自己是见了鬼。
那真的是江琬吗?
怎么可能?
她是什么时候超过众人,跑到那守山石龟上去的?
更古怪的是,就这么点时间,她居然还换了套衣服!
官服被她换下来了,变成了胡服。难道说,她还回了趟秀园,又绕了路才回到的山门前?
江璃从欧阳琼英身边超过,脚步踩得蹬蹬响,他哈哈大笑:“是,咱们江先生除了生字符不会别的什么,就是速度快得你等凡人难以理解而已。”
“不可能!”欧阳琼英尖叫一声,“那怎么可能是江琬!”
而山门前,好不容易你追我赶地到达山门边,眼看就要分出胜负了,拓跋来平和戴仲却齐齐看到江琬从天而降般出现在眼前。
刚刚几乎用尽奇招,完全打得火起的两人就一齐张口结舌,用同一种近乎惊恐的眼神看向江琬。
此时,拓跋来平口诵雷咒,掌心一道酝酿已久的雷法终于吐出。
而戴仲却用掉了最后一张地甲符,几乎完全丧失了抵挡的能力。
轰隆,雷声炸响。
戴仲惊恐地瞪大眼睛,终于回过神,却来不及闪躲了。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你……”
眼看雷光覆身,戴仲心慌神跳,一时间下意识闭眼,心里直喊:“我命休矣。”
就在这个时候,江琬出手了。
壶中日月,颠倒乾坤。
戴仲闭上眼睛,只听得一声雷响,一道惨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预想中被雷劈过后会有的焦糊味却隐隐回荡在空气中。
什么情况?
第二百五十章 那一刻,刀与剑的极致交锋
戴仲心脏狂跳,一边默默搬运真气,闭上眼睛感受自身。
真的……不痛?
他真的没有被雷劈?
那刚才中了雷咒的究竟是谁?
“拓跋师兄!”
一道凄厉的女声由远及近,像是……钦天监的那位女弟子欧阳琼英在呼喊?
戴仲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就只见自己前方三尺远处,拓跋来平躺倒在地上,浑身焦黑,满面凄惨,眼看着竟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而旁边的江琬一袭胡服,负手而立,却依然是一副气度高华,从容不迫的模样。
山路长阶的上方,欧阳琼英和许多符术科学生都在向下狂奔。
先前一直有些落后的裴卓此时却陡然加速,瞬间就超越了欧阳琼英和前方众人。
他不但脚下速度极快,两肋之下甚至还隐隐生出了一对半透明的虚幻风翼,风翼一扇,就使他立刻瞬移般前行数丈。
戴仲看呆了,看看那边飞速靠近的裴卓,再看看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山门前的江琬,又看看躺倒在对面的拓跋来平,他忽然就悄悄打了个哆嗦。
一股苦涩涌上心头,戴仲恍恍惚惚倒也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是江琬救了自己。
至于她究竟是怎么做到,使拓跋来平的雷咒居然反将他自己给劈了的,这个戴仲就想不明白了。
戴仲垂首,有些讷讷地喊了一声:“江先生。”
江琬还没应,那边裴卓终于乘风而来。
他快速落定,一边将背后虚幻的风翼收了,一边走到拓跋来平身边,却不急着去检查他,反而先向江琬行礼道:“江先生!”
喊了一声,面上也现出愧色。
江琬应了一声:“不必多礼。”
她其实有点好奇裴卓的风翼,但想了想,这东西应该是源自于他上回在凤凰庄地底得到的那份五行咒印,便按捺住了没有多问。
到底是人家的传承秘密,她虽然也在阴阳家齐衍的殒身地签到签得了一门阴阳杀生术。但这种不走寻常路得来的东西,可跟裴家攀不上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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