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了半天的话才开了个头,被他断然截住,面沉如水地说:“慕黎黎,别总拿你的巧言令色糊弄我,我不是什么时候都吃你那一套!”
突然尖刻起来的话语有点噎到了她,慕黎黎咬了咬嘴唇:“不是糊弄,我只是想解释两句。”
“不需要。”席烽说,从头看到尾的画面,难道还要再从她嘴里复述一遍吗,“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慕黎黎,他是你前男友吗?”
“不是。”
“以前喜欢过?”第二个问题。
很早以前了,慕黎黎不敢说,别过脸去。席烽登时心头火起,承认都羞于承认,在他看来还能说明什么,两人有过特殊关系,这就是铁证。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是的,不用说。你呢,别告诉我你也喜欢过他?”他的脸色青中带黑,肯定道,“果然如此!”
她的沉默让他更加恼火,“慕黎黎,这样的人,你把他搞进我的公司来,你什么居心?
“不是… …我想帮他,也想帮你,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慕黎黎此刻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即使她的出发点仅是业务供需上恰如其分的合适。
席烽连连逼问:“不是哪种?黑灯瞎火拉拉扯扯是假的,你给他机会是假的,他对你说的那些肉麻话也是假的?”
成熟男人拥有洞若观火的本领,远远一看两人外围的氛围,恨不能把情形猜个八九不离十。
“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这还只是我看见的,背后我没看见的呢?”
一往这个方向想,他的酸水灼得五脏六腑都不对劲,“慕黎黎,倒回去说,当初你为什么那么急于促成这次收购,这次收购到底成全了谁,我很怀疑。几个月过去,事到如今,谜底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你们是有过感情,还是借此机会旧情复燃、享受暧昧,真相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可他已不愿看向她,“但是— —你把我当什么,什么都能欺瞒的傻子、还是白占你丈夫这个位置的摆设?”
“你这话过了些吧。”慕黎黎的口吻也凉下来,让他发泄不等于让他肆无忌惮地给她按罪名,“收购项目我全程回避,和钟易在公事上的交集也少之又少。私下里我是给他提供过意见,但只是恪守朋友的本分。我的朋友没有那么多,走得近的这几年也就几个… … ”
“朋友?”席烽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婚内的男朋友吗?连已婚都不能告诉的男性朋友,是,我忘了,你就喜欢这类温柔伪善的男人 ,我怎么能比不上他合你的心意?”
慕黎黎无从开口给出答案。但他是真的气急败坏,才会连贬低自己的话也脱口而出。
她纵然真有巧言令色的本领,让怒极的他一下子心软,何其容易。她才当了几个月的席太太,也摸不到其中的法门。
于是她一副如鲠在喉的表情,手指捻着衣角,垂头任他发落。
好一会儿,席烽狠狠地摁灭了烟,“之前你那么维护他,我就该想到。甚至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师姐,比谁叫你都亲热。怪只怪我盲目地信错了人,但我不明白,既然他那么符合你的标准,当初你何必多此一举… … ”
慕黎黎骤然抬眉扫了他一眼,其中的漠然不逊于他。
席烽的话略有修饰,但也十足冷酷:“我对太太的要求很传统,心不在我这里,人在我这里便也没有意义。”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慕黎黎的眼窝一下就红了。
她呆坐到快十二点才起来洗漱,从洗手间出来,又磨蹭了半个小时做护肤程序,可主卧的门一直没有被推开。
慕黎黎从门口打开细细一条缝,厅里早熄了灯。她关掉主卧的灯,再拉开门无声无息的出来,没有人,只有次卧的门缝底下透着些许昏黄。
她在走廊里站了很久,久到双腿甚至有一点点发麻。
时间果然是最易腐蚀人心的毒药,这几个月的渐行渐近竟让她忘了,席烽也是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男人。
他对她的慈和妥协,和夜晚蜜里调油的缠绵,让她产生了无论如何他会迁就她的错觉。不,她错得离谱。
从结婚一开始,她没有期许过席烽的理解和忍让,可是现在,是她要得太多了吗?
第五十四章 她能理解什么
隔天周一,老唐早早的把一份新投资人的名单放在了席烽桌上。
慕黎黎交差时细心地给他排好了顺序,他考虑一晚上又做了微调。名单虽短,含金量却很高。
老唐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领导,所以当丁助理通知他带上详细资料、准备和席总开会的时候,他直接把慕黎黎的邮件转了出来。
邮件上的发送时间一望而知,席烽看过一眼便关上,还是让丁助理去打印一份出来。
“你推荐前面几家基金?”
“对,资质相对不错,投资周期上也于我们有利。”老唐说,“特别是这两家互联网巨头设立的基金,我觉得很有诱惑力。他们的投资风格一向是短平快,立项、过投决会时间上有保证,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另外,众所周知的是,他们出手也慷慨。”
“而从智能化的角度,互联网公司对所谓的数字概念也最追捧,是吗?”
“没错的席总,从我们和投资人摸底的情况看,众多赛道里面他们青睐的赛道和我们最为互补,也最契合。你知道,现在市面上的普遍观点是这场疫情会常态化的持续下去,在线业务这块是大家争相发展的重点,我们也必须选择能和酒店业务结合最紧密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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