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当不得真,有些事情做不了假,有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用了然的表情注视着她,“买戒指时你问我的话,我再郑重的重复一遍— —我们不是假结婚,你懂?”
慕黎黎先是面上一热,反应过来后“哦”了一声。
再没有其他时间,比今天这样适合两个人打开天窗说亮话。
席烽放开她,去茶几上找烟和打火机,“叮”的一声点燃,蓝色的火苗猛然扑上来,又灭下去。
“做生意你家里看不上,我也没有他们那种所谓的清高。我这人不做赔本的买卖,而且,已经开始的'买卖' ,我一定有始有终。
“结婚不是儿戏,不是半吊子的虎头蛇尾。没有弄虚作假这回事,我要的是货真价实。”
席烽偏过脸,朝边上吐了个长长的烟圈,“换句话说,有名无实的婚姻我不接受。”
他说得强势,不遮不掩的陈述事实,盖不住他身上那股子斯文败类的习气。
像他自己说的,不清高。人懒懒地靠着,衬衫的纽扣开到胸口下面,内里的线条隐约可以窥见,看着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
慕黎黎怕他再往下,说得太露骨,接过了话头:“行了,知道了。”
要说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肯定是假的,她没那么单纯和白目。只是原本不想这么快揭开底色,被他先挑破了窗户纸。
就说他们不是一路人吧,别人看到的以假乱真,而他还得寸进尺的要求货真价实。
面对彼此还那么陌生… …男人啊,不知满足,人心不足蛇吞象。慕黎黎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所谓的货真价实,看的是眼前,长远不到哪里去。
甚至用“买卖”来定义这段婚姻… …慕黎黎不想承认,在某些点上他和她不谋而合,因为说起来太讽刺。
“知道了。”慕黎黎停顿了一下,“我也会认真。”
她的认真二字说得轻之又轻,刻意强调,但终究是有点睁眼说瞎话的心虚。而且悄然避开了他的问题核心,有偷梁换柱的嫌疑。
席烽听出来了,“是吗,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
慕黎黎立在他面前,他需要仰头才能和她对视,搞得好像她的姿态比他高一等似的。
脖子发酸,席烽的视线收回来,位置— —正巧是她前襟盘扣绕过的地方,撑起旗袍的布料,隐约绷得紧紧的。席烽叼着烟,又看回她的脸。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五月天的气温已经让人心里浮起几许躁意。
本着把隐患扼杀在摇篮里的原则,席烽问:“为了避免歧义,这次我们说明白— —既然认真,新婚之夜要做什么,你知道么?”
“今天很累,想休息。”
她要是正面响应才有鬼了,席烽把烟头一丢,掐着她的腰揽过来,“不做可以,认真要有认真的态度。”
不顾她猛然睁大的眼睛,抬起她的下巴,往近前一拉。在她认命闭眼的下一秒,吻上了她的嘴唇。
气息交织,席烽先是轻啄,逐渐裹住她的唇角含住,渡过去濡湿的液体。她的味道软极了,像他一年也碰不了一次的奶油蛋糕,软而滑。吃多了,让人想一次吞下一大口。
但他适时止步了,君子的没再往里探。慕黎黎的牙关紧闭,探也探不进去。
席烽后撤,她的口红糊了一大半,两颊的颜色和口红一样深。腰被他圈在怀里,丈量似的从一侧滑到另一侧。
“说明白了就好。”席烽盯着她的腰,视线黏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好半天才说,“换衣服去吧。”
第七章 优质资源再利用
慕黎黎是个懦弱到无还手之力的人吗,不是。
她的反击来的并不晚,并且,比席烽的一番行径要心平气和得多。
新房里有两个洗手间,两人各用一间,洗完澡出来,慕黎黎在衣帽间开着吹风机,嗡嗡嗡的大声吹头发。
长发半干,蓬蓬松松的披散下来,映衬得她一张脸白如宣纸的木然。
她不是单纯到懵懂的小女孩,席烽满带侵略性的眼色和动作,让她适才有点失了方略。
她哎了一声,叫住正要去主卧的席烽:“那个,刚才你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么?”
“权利和义务往往是对等的。”她让自己的语调尽量温柔,“虽然能省则省一切从简,有的东西还是必要的。比如,婚礼可以没有,蜜月我还是想去。”
席烽没料到她在这儿等着他,眼下他绝不可能放下工作,公司一天都离不了他。
“我没时间。”
“没时间啊。”慕黎黎说得像她对蜜月多看重似,遗憾地问,“一个星期也抽不出来吗?五天,三天?”
“不行。”他说得斩钉截铁。
黎黎黎惆怅下来摩下也捋一下子垮了:“好吧……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收你帮我订好就行了。”
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她的目光如水但比水更澄澈地对上他,“不去蜜月,我爸知道了会扣分的— —老一辈的仪式感比我们强得多。今天他说的时候你也听到了,婚礼还最好以后补上呢。”
“机票,你自己订不到?”
“不是你说不AA吗?”慕黎黎理所当然地反问,“现在没法出国旅行,国内只有那几个地方能去,已经是很俭朴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