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年轻小情侣的正常流程,他们省略了很多步骤。但席烽认为不重要,也一度觉得她也没那么看重。
字都签了,一周之内慕黎黎名下多了两套热乎乎的房子。她否认:“不,不是这些。”
“我以为我们在这方面早有共识。”席烽断然道,“我决定的事,没有反悔的可能。”
他脸上一冷,慕黎黎就像刚探出头的蜗牛一样,悻悻地往回缩。
“不是反悔,是……”
“是什么?”
慕黎黎说得期期艾艾:“是我不确定,是不是,要做更多的准备… … ”
结婚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她很怀疑把事情想简单了。想必他也是,不仅仅是置办这些物质上的东西,而已。
“你准备,还是你需要我准备?”这个问题,席烽似乎早想到了她前面,犀利地说,“慕黎黎,如果有要求,趁现在还有时间,你赶紧提。“
慕黎黎想说我对你没要求,话到嘴边改了口,她该拿出点镇场子的范儿来。
“提了你就会做到吗,万一我的要求很多呢?”
“说说看。”他倒没被吓退。
然而… …慕黎黎一时还真想不出来那么多。结婚又不是把另一个人据为己有,人身自由失去了,精神自由仍在。
背后柜台里的首饰在顶灯的照射下熠熠发光,她直视着他,想了想说。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不知道这段关系会陪伴彼此多久,但在一起的时候,不需特意去恪守什么承诺什么,只希望彼此都能让对方过得去。”
席烽先是诧异她的标准如此之低,而后扯着嘴角一笑,笃定地说:“看起来,我比你认真。”
慕黎黎心说,话说得这样绝对,但愿你不后悔。
此时此刻她已是骑虎难下。她能怎么说,她这边差不多该拿的都到手了,所以单方面的不那么急了?
那就真成过河拆桥了。她不是这种人,拉不下脸做这种事。也但愿她自己,将来不会因为走不下去而回头吧。
没见过周围谁议起婚事来,像他们这样赶进度到手起刀落的快速。从某方面说,这不是他们独自一个人努力能达成的局面。
他积极、她也全力配合,再加上一点侥幸的成分,眼看大功告成在即。
慕黎黎说不出来了,抬手叫柜面经理:“不挑了,麻烦把背板广告上的经典款拿来,我们试试。”
经典代表简约,也代表不出错,还代表— —不用多浪费时间。
席烽面色不虞,抱着双臂观察了她好一会儿。
这会她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淡然温顺的她,没有那股子畏首畏尾的小气了。女人大多有婚前恐惧地毛病,就当她是挑剔他一来就处理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吧。
席烽没心情多管,仍是低头看手机,这回左手伸出来,搭在她的右手腕上。全权交给她,随她把各个尺寸的男戒试了个遍。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两人很幸运,连婚礼仪式都不用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成了婚。
席母专门给慕黎黎打电话,说了一箩筐安慰的话。酒席办不了,当下只能选择一种简单的方式先凑合着。席母承诺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一定好好补偿她。
挂完席母的电话,手机收到一条转账短信,又是六位数进账。
慕黎黎找席烽要了席母的微信,客气的发了几句感谢和尊敬的话,哄得席母心花怒放。
五月初,在双方父母的陪伴下,慕黎黎穿着长摆的白色纱裙,和特意打上领结的席烽去民政局领了证。
第六章 我要的是货真价实
领完证,中午两家人聚在一起,在他们的婚房里开了第一次伙。
席母的意思是,简单但要隆重。家人盛装打扮,高薪聘请的摄影师全程跟踪拍照。
新郎新娘郎才女貌的上相,拍起来毫不费力。只是,同框照里两人动作举案齐眉整齐划一,身体却自动隔了一米远,抓拍都不好找角度。
下午慕黎黎和席母花了两个小时,甄选出十几张唯美浪漫的照片。一看连修图都不用,席母又夸了慕黎黎半天。
虽然没法办得很热闹,不少亲戚隔空发来了庆贺的红包。席母列了长长的礼单,给随礼的亲友群发了几张喜庆照片。而后等下礼拜再各寄一份喜糖和伴手礼出去,挨个打通电话,这才算完。
席家在人情方面很讲究礼尚往来这一套。喜糖是早包好的,伴手礼却因人而异有轻有重,轻的、小的席母反而更慎重,带着花镜对着本子查来查去,有些甚至还要席父确认。
带着慕黎黎一直忙到傍晚,她们才把要寄出的东西分门别类的忙完。
而席烽早被席父叫走了,在席家这是当仁不让的女主人的活儿。
席母在其他方面同样讲究,给儿媳妇的新婚礼物是一件高定的手工旗袍,出自闻名遐迩的工坊大家之手。
大红底色,绣艺精湛,华丽的金丝绣线和凤尾图案,贴合地包裹着身段。慕黎黎换好衣服一照镜子,恍惚间惊为天人,原来她可以女人成这样。
到底是老祖宗留下的瑰宝,不管女孩气质如何,只要穿起一袭旗袍,尽数凸显出绰约有致的古典美。
白天摄影师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几乎停不下来的取景,横看成岭侧成峰,哪个角度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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