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白早就和丛桢达成了某种协议,她告诉丛桢他生病的消息,以便丛桢趁虚而入,而她得到的,或许就是那根她真正亲手编织的红手绳。
她一直在看戏。
闻祈年像是被针扎到了心脏,密密麻麻的刺痛抽丝剥茧地浮上来,这种不爽的情绪蔓延开来,太阳穴青筋疯狂跳着,疼痛让他一时间说不上这种感觉究竟是愤怒还是其他,但滋味十分难捱。
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长睫低垂,眸中说不清的情绪翻涌着。
下一秒,他倏地站起身,将指间夹着的烟捏得粉碎,拿上车钥匙就往外走。
钟鹤微怔,刚想提醒他不能酒驾,就见闻祈年忽然转身,面色阴沉地盯着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森冷刺骨的危险低气压,眼底戾气丛生:“你手里是不是还有个上头的片?”
钟鹤想了下,是有一部。
“弄个主角给顾清时。”
这回轮到钟鹤愕然:“你是不是傻了——”
把那么好的资源拱手送给情敌,怕不是脑子.....
闻祈年舌尖抵了下牙根,语气平静得过了头,倏尔轻飘飘笑了声:“我倒要看看,他们俩那电影...还拍不拍得了了。”
第24章
在外面玩一圈, 哪怕她只是在邵嘉绫的副驾上坐着,等到再回家时,疲惫感也会陡然扑面而来, 让她一步也不想动。只要出门,就会觉得累。
奚白好不容易洗漱完,靠在床头给周知敛发消息。
奚白:小周同学,今天拉你出来当了次挡箭牌,汇报一下~
周知敛大概是手机就在身边, 回复的很迅速,发了条语音过来:“看来枝枝你最近又有桃花了?下次可以不用跟我说, 毕竟我之前可拿你挡了好多次。”
只不过, 他的呼吸声似乎不太平稳, 慌慌张张的。奚白询问了句,他却低低地说了声没事,刚有东西突然掉了。
奚白深信不疑。
当初两人在国外结识时,双方都恰好处在自身的困境中。她痛苦于背叛与不被爱,周知敛则沉溺在失去灵感的绝境里, 或许还有点其他原因, 但他没说过,奚白便也没问。
年纪相仿,来自同一个地方,又恰好有着类似的经历, 很快两人便熟悉起来。在异国他乡的互相帮扶,是难以忘怀的, 除了各自的职业, 奚白和周知敛几乎从不说起关于自身的事情, 只聊聊电影的读后感, 就像开启一段新的人生,不提前尘,只叙当下。
时不时,还拿对方来当桃花。
这段友谊就这样奇异地走过了两年。
周知敛忽然问她对这次的桃花怎么看,两人偶尔也会聊聊这样的话题,奚白没有多想,漫不经心地笑笑:“不过是朵烂桃花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句话说完,那头的周知敛松了口气。
“你每次都说是烂桃花,什么时候能碰见你的正缘?”他笑起来,声音依旧清和开朗。
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挂了电话后,林颜又打过来。
在赛车场时,奚白给她把事情简单讲了几句,一下子勾起了林颜的好奇心,偏偏那时候她还被前男友上司逮着小辫子加班,愣是等到回家才能急急忙忙打电话过来八卦后续。
后续?
像闻祈年那样骄傲的男人,知道她有了发展对象后还会有什么后续。总不能是像电视剧小说里那样撬墙角吧。
那样就不是闻祈年了。
林颜对此有不同的看法:“那他为什么还几次三番的来找你,你可得理智点呀宝。”
“他大概是不甘心吧,毕竟分手是我提的,他觉得丢了面子,想找回场子?”奚白不在意地分析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闻祈年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哪次是被女人分了手的,自然是不甘心。老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不过说认真的。”林颜跟她打趣几句后,正色道:“你是真的对闻祈年释怀了吗?”
奚白也没开玩笑。
“当然。”
如果说两年前刚去国外那会儿,那她确实是一直在介怀这件事,在意她再多的喜欢也比不上前人留给他的印象深刻,或许都没在闻祈年的心里划过一丝痕迹。过不去站在台上看清丛桢时,她甚至能接受自己只是个替身了,可这样却仍旧得不到他一点半点的真心的这道坎。
后来大抵是在黛西娜的开解下,她决定不再钻牛角尖想这个事情。
而可能又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记忆本能地会选择将这段糟糕的经历踢出去,包裹起来。时间久了,哪怕是她努力地想要去回想这件事,都如同蒙上了一层雾,不那么真切清晰了。
对丛桢的“恶劣”也不过是她触到霉头罢了,她不来刻意招惹,奚白也不会想浪费时间在丛桢和赵宝珠身上。
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呢。
不爱即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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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下。
黑色的库里南随意地停靠在花坛边,男人推开车门,反手关上。
这儿不管什么时候仿佛都充满了烟火气息,这个点了,仍有万家灯火和带着小孩,狗散步的家长们。
闻祈年单手松开领口的扣子仰头望向高楼,下颌随着这个动作紧绷起来,性感的喉结眼眸微沉,嘴角紧抿绷成了一条直线,明明是懒散地倚在车边,却给人一种浑身紧绷着的感觉,充满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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