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想到一块去了。
芸京墨松了口气,拿住了点燃的灯。
这野地里遇到一个活人,还是熟人,芸京墨的胆子大了不少。
“那你发现什么了吗?”
“确实有些怪异……”
顾珏灭了火折子,做了个手势邀她边走边说。
芸京墨点头,扶着旁边的树跨过一步。
就在这时,忽一声尖锐破风声!
说时迟那时快!
“咚!”地一声!
一支羽箭牢牢钉进了芸京墨手边的树干!
“小心!”
顾珏猛地拉了她一把,将她护在身后,迅速吹灭了她手中的油灯!
第19章 灭迹 长发如瀑披散肩头,白衣几乎将两……
虽然顾珏反应快,但是他本人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拉了芸京墨一把,也只有两个人一起躲闪逃命的份儿。
“啊!!”
芸京墨今晚已经被吓了太多次,心就没落回过肚子里过。
“别出声!”
顾珏嘘声,拉着她侧身,分别藏在两棵树干后。
隐在暗处的杀手匿息功夫了得,方才凭借油灯的光未能得手,便再听不见一点动静。
芸京墨冷汗直掉,惊慌中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
果然,黄百户的尸身有问题!
眼下千钧一发,耳畔却辽远寂静,只有四野吹过的烈烈寒风。
顾珏贴紧了树干,声音凄清:“他过来了。”
芸京墨心跳骤停,足趾一颤。
“咔嚓”踩断了冬季硬脆的断枝。
“嗖——”
羽箭循声破风而来,芸京墨绝望地闭眼,生平第一次嗅到了死亡极速接近的气息。
“哒!”
前方传来一声脆响。
阿陌疾掠上前,剑鞘挡开羽箭,而后唰地抽剑出鞘!
“来者何人!”
见对方可能走脱,
杀手遂不再隐匿身形,当即现身迎刃而上,拔了腰间弯刀,月黑风高下与阿陌缠斗起来。
“噌——”
兵刃相接,映出一片雪亮。
阿陌夜视力极好,招式点到即走,旋身一低腰便是一式漂亮的扫堂腿!
那杀手又何曾是等闲之辈?
翻身避过,勾手便与阿陌再拆一招!
顾珏猛地回头:“别傻了,快走!”
芸京墨腿软的厉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被顾珏一拍,竟一下子回了血,转身便跑!
此处虽无人烟,离栗乡的中心地段却不算远。
芸京墨此刻全由意念支配,喉管灌满了冷风,只一个劲往人多的地方跑!
阿陌一剑格挡,余光见芸京墨脱离掩护,暗道一声不好!
四野无人的郊外总是很危险。
方才杀手埋伏的草丛中,一箭追出,直直地刺向道中逃命的少女——
芸京墨惊慌失措,越跑越慢,全然不知危险正如蛇信子般已然靠近!
只听“碰”地一声,芸京墨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唔。”
她额头一痛。
紧接着一阵眩晕,被那人护住腰身,带着旋过半个身位,才终于堪堪停下。
月光晦暗。
祁铭之一手环住奔来的姑娘,长发如瀑披散肩头,白衣几乎将两人融为一身。
他眸色极暗,眼中隐着怒气与阴霾,斜斜看向前方,如一匹护崽的孤狼,戾气尽数抖显。
而另一只手,握着已被折断的羽箭。
“呃……”芸京墨伸手揉揉额头,最先钻进鼻子的是一股清苦的药味儿。
她终于缓了过来,见到来人时又惊又喜:“祁铭之?!”
姑娘瞳仁黝黑,眸光极亮。
“嗯。”
祁铭之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忙悄悄丢弃了手中的断箭。
芸京墨语气上扬:“你来了!”
“是。”
祁铭之声音清润。
芸京墨这一晚的狼狈与仓皇忽然在这一刻找到了遁身之处,她眼角微弯,拉出狭长的眼尾,笑了一声:“还好你来了!”
阿陌一定是跟着他来的,若不是他,今晚怕是要埋在这儿咯。
劫后余生的庆幸掩盖了方才的一切惊慌。
芸京墨此刻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还被他环在怀里。
“我就说黄百户的尸身有问题,你看,果然有问题!”
祁铭之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微微叹了口气。
“是的,墨儿很敏锐。”
芸京墨被这一声“墨儿”勾回了魂儿,这才发现自己在以一个并不自然的姿势与他说话,有些尴尬地轻轻拍了拍祁铭之的肩膀。
放我下来。
祁铭之回神,默默松了手:“抱歉,在下失仪。”
后面气喘吁吁逃命的顾珏:“……”
“诶,我说……”
顾珏今晚也被闹得去了半条命,现在说话都接不上气,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怎么也来了?”
祁铭之扫了他一眼:“不希望我来?”
顾珏循了块石头坐下,连连摆手,又拱手做了个揖:
“可别,多谢祁大夫救命之恩!”
回春堂虽一直养着杂役,但只有祁铭之是有自己专门的随从的。
顾珏进回春堂比祁铭之晚,只知道阿陌是祁铭之小时候就在的,武艺高强,并非一般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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