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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天际橘红色的光洒在室内,窗外的景色是和往常一样,不同的是谢音楼,叫谢忱岸轻易就看出了端详来,他拿出冰蓝色手帕缓缓递过去,伴着清冽的嗓音说:“都过去了。”
    谢音楼瞅着他,手指弯曲攥紧手帕,眼下忽而砸落一滴泪珠,浸透了搁放在膝盖的梵文古籍一角,她动作略僵去擦干,却不小心碰倒旁边的红石榴。
    谢忱岸俯身捡起,薄而干净的长指顺势她的古籍放在桌旁,连那部手机也收走,以免她躲在这里恍惚又乱了阵脚。
    谢音楼微低着脸,晶莹的泪水滑落就立刻擦掉,哭的是无声的。
    自幼养成的哭功,但凡一哭,没个把小时是停不下来。
    谢忱岸修长身形坐在旁边,戴着腕表的左手搁在西装裤上,拿着那个熟透了的红石榴,静静地等她哭完,窗外的晚霞也彻底沉了,昏暗的光笼罩住四周环境。
    谢音楼哭到体力不支,就依偎在弟弟身上,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是透明的:“当年他退婚,亲手解开了跟我的所有牵绊……我以为,跟他再也没有未来了。”
    “那时大家都这么以为。”
    谢忱岸已经没手帕给她擦眼泪,只能用西装袖子,极为轻柔的擦过她脸蛋滑嫩无暇的皮肤,温声开解她心结道:“所以你在最好的年纪里大病了一场,母亲抱着你整日整夜的哭,父亲请了很多老中医都没办法让你退烧,外人甚至觉得我们谢家喜事办不成,要办丧事了……”
    后来谢音楼的命,是那一碗碗汤药灌下去救活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她醒来后,会忘了傅容与,是将他整个人的痕迹,彻彻底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抹去了。
    话顿片刻,谢忱岸对她说:“父亲也悔过,不该没问过你的想法,就将婚事取消了。”
    “我不怪爸爸。”谢音楼红着眼,一点点地回忆当初的事:“从小我在老师家中学艺,是傅容与陪我度过枯燥无味的日子,我挨罚,被赞赏,人生中经历的故事都有他的影子,爸爸也没料到我与他……会牵绊这么深。”
    牵绊的深了,随着傅家破产倒台,一夜之间就将两人的地位悬殊到天差地别。
    傅容与被傅砚清这个名声尽毁的亲生父亲拖累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已经失去做谢家女婿的资格。
    谢音楼慢慢想着,颤抖着声音往下说:“傅砚清还在世,就永远阻碍到他……那时我真的很怕,这辈子就因为一个傅砚清,我和他真的没有未来了。”
    谁知怕什么就真来什么,傅容与在退出豪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她撇清关系。
    这是谢音楼那时稚幼的年纪里,无法平静接受的,她只知道婚约解除了,傅容与一家退出豪门,以后爸爸把她嫁给谁,都不会嫁给他了。
    “他骗我,骗我说守不住傅家,也会守住我们的婚约。”
    到最后,傅容与什么都没守住,被老天爷无情地夺走的干干净净,留给他的,是血脉相连的三个老弱病残男人。
    “他还是回来找你了。”谢忱岸薄唇略叹息,早在发现傅容与出现在谢音楼身边的蛛丝马迹时,便派秘书私下秘密调查过,傅砚清是两年前病逝,他一死,傅容与就换地图经商,强势地挤进泗城这边的商圈,像是早有预谋的下了一盘棋,就为了将傅这个姓重新回归顶级豪门里。
    然而,谢家不缺会经商的女婿,谢忱岸手掌抬起揉了揉谢音楼的头发,语速很慢:“姐,你若是不愿意回头,谢家给你撑腰……你若是想清楚,还是爱着傅容与,父亲那关,有我在。”
    天彻底暗下来了,看不见彼此的脸。
    谢音楼没说话,将额头埋进弟弟的西装,眼尾的一点胭脂红也逐渐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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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这段时间,她抽空去录制了一期节目,恰好那期孟诗蕊为了争取国际电影角色请假,嘉宾们的相处间都无事发生,等录制完,又被司机接回到了谢家。
    傅容与那边,见她不回消息,就天天派陈愿过来送各种补品人参。
    陈愿见到谢音楼一面就走,没有守在谢家门口惹人嫌。
    半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谢音楼这场高烧也算彻底痊愈,喝完最后一包中药,就不再喝。睡到中午起床时分,她随便裹着件丝绸睡袍,便往楼下走。
    今天罕见看到这个点了,谢忱岸还在家里待着,旁边茶几摆放着一盏散发着热气的茶,看样子像是有客刚走不久。
    谢音楼足音极轻走过去,眼眸下的视线望了几许,问:“谁来了?”
    “沥城傅家新上位的掌权人——傅青淮。”
    “他?”
    谢音楼眼中露出困惑,先前想约上一面约不到,怎么千里迢迢跑谢家来做客了?
    似看透她心里想法,谢忱岸长指端起茶杯抿了口,润完嗓子道:“傅青淮说他那远房侄儿,原本是泗城里最意气风发的公子哥,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一段令人羡艳的好姻缘,可惜都被侄儿那败家父亲摧毁了……”
    谢音楼走到旁边落座,淡淡说:“傅青淮年纪比傅容与还小两个月呢,长辈架子倒是摆的高。”
    谢忱岸也笑,指了指旁边的精致木盒:“怪了,傅家和之前顾家怎么都喜欢给你送玉观音,这是傅青淮送上门的,说你去拜访过傅家祖宅,自称是傅容与的未婚妻……身为他名义上唯一的长辈,所以傅青淮重规矩,来给未来侄媳妇送聘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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