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也不知是不是其他弟子们的错觉,好似小楼这一行人的前进速度,以傅大师兄为首,显著变快,脚下生风般消失在了大家目光中。
终于有师妹喃喃道:“碎了,光环碎了,怎么会有喜欢捏师妹脸的大师兄呢?说好的光风霁月呢?那、那既然要捏,不如也来试试我的?”
旁边又有师妹捧着自己的脸,小声道:“也不知傅大师兄,是单喜欢这一位师妹的脸,还是、还是都喜欢……”
两人十分尴尬地面面相觑了片刻,同时收回目光,假装谁也没听到对方的话。
如此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直到傍晚,终于有小道消息从御素阁的方向,再经过断山青宗、南海无涯门、梅梢派和浮玉山中某些“知情人士”的证实和补全后,风一般传递到了各个门派的弟子之中。
……哦,某些想被捏脸的师妹和某些丧心病狂的师弟们,醒一醒了,傅大师兄和他旁边那位满头珠翠的可爱师妹,是那种咳咳咳的关系啊。
哦,那位可爱富贵、满身富婆气息的师妹,原来就是之前万众瞩目的,力压了梅梢派天才剑修十六月,一跃成为百舸榜第一的虞绒绒啊。
那没事了。
散了,都散了吧。
……
这一夜,无数人都在为第二天的道冲大会开幕而兴奋辗转难眠,干脆翻身而起,再多运几遍道元,为即将而来的比试做准备。
御素阁的房舍中,也有许多灯长明到天亮。
虞绒绒伏案在灯前,她的面前,是一张白纸。
白纸上已经标记了许多的点位,无论是谁看来,都像是一些杂乱无章的乱画,仿佛是在思考的时候,顺手用笔点在纸上的墨渍。
可若是有人能够以正确的顺序,将这些点位连接起来的话,便会看到一幅完整的,琼竹派大阵的阵图。
“啧。”虞绒绒反复再看了那些点位几遍后,随手将纸张搓成了一团灰,起身推开窗,向窗外扬去,然后被窗外的黑影吓了一跳:“……大师兄?”
抱剑守在门口的人,正是换了一身黑衣,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傅大师兄。
既然被发现了,傅时画也就干脆从窗户轻巧地跃了进来,虞绒绒很是欲言又止道:“……其实门也没锁的。”
傅时画反手帮她关了窗户,却见白日里满头珠翠的少女已经卸去了所有浮华,长发柔顺地披散下来。没了这许多阻碍,傅时画的揉发顶变得极其顺畅,他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一言未发,眼中却已经写尽了担心。
“是为了明天的事情吗?”虞绒绒牵住他的另一只手,十指交握,再抬头灿然一笑:“总要有人去做的,而且……如此万众瞩目之下,其实才是最安全的时候。”
傅时画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将虞绒绒按入自己怀里,再吻了吻她的发顶:“但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虞绒绒反手抱住他,靠在他的怀里:“这个世界上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我会尽力,也会小心,但……”
她顿了顿,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那句话:“前路未知,纵使有耿师伯与诸位师长在此,也未必真的能料到他会不会有什么后手。只是,大师兄,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傅时画的手指一顿,他几乎已经能想到虞绒绒要说什么,因为若是易地而处,她想说的话,一定也是他会说的话。
“我不想答应。”他的声音很闷,很低,仿佛某种无用甚至无力的抵抗:“我不答应。”
虞绒绒却径直说了下去:“无论明天发生了什么,不要为我复仇,不要为我难过,也不要为我停留。”
“因为我没做完的事情,我没做到的事情,要由你来继续。”
第192章
虞绒绒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里起晚了。
等到她茫然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和傅时画随手在小屋外布的阵,恐怕就算是耿惊花亲自来,也要多花一点功夫才能解开。
传讯符飘荡在半空中,再在她的意识探知下尽数展开,露出了内里催促焦急的字样。
【小师妹起床了!!!你和大师兄人呢!!!】
【虞绒绒!起床了!】
【人呢!你人呢!怎么还没来!】
【开幕了!已经开幕了!宁二师伯话又多又臭又长都快讲到尾声了!!我看流程表,讲话环节之后就是切磋赛了!你不来岂不是认输了!】
虞绒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还好又有新的传讯符飞了过来。
【原来讲话环节不仅是宁二师伯一个人发言,还有各门派代表!你还有机会!】
虞绒绒火速起床,她今天到底是要上比武台的,所以抬手间已经换上了一身飒爽道服,再将长发尽数挽起,却并没有在发簪数量上过分简朴,毕竟琼竹派以浮夸和财大气粗闻名,而说到这两点,虞绒绒也恰好格外擅长。
比如她这一头发簪上,每一粒宝石都华贵圆润,极是难得,更不用说簪子本身的雕工。
比如她还特地将傅时画彼时送她的发卡别在了颊侧两边,恰好与发簪的色彩搭配起来,丝毫不显突兀。
再比如,她的道服虽然与其他人的并无不同,但那条织金云锦腰带上,却镶嵌了星星点点的南海珍珠与贝母,而那些珍珠与贝母又隐约连成了纵横的线,赫然是一道过分财大气粗的防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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