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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里,她和陈默也算是做完了他们能做的了,等医护人员推走了转运床,巡警也确认伤者是自己摔倒的,对两人出手救人的行为给予了肯定和夸赞。
    巡警又说:“伤者的家属也来了,正在楼上呢,刚才特地托我留一下你们,说是要表示感谢,你们看……”
    “不用了。”董思思又朝陈默说,“走。”
    陈默马上点头:“好。”
    伤员是本地小有名气的老板,巡警猜那家属是想要答谢他们,但毕竟那家属没明说,只托他帮忙留人,他也不可能替人家承诺什么。
    两人回相馆取了照片,到莲香饭店吃了个午饭,原先的围观群众看见陈默,都纷纷竖起拇指,又夸董思思医术高明,说他们救人一命积了大德等等。
    董思思从小就被告知,将来是要负责家族在国外投资的高端医疗业务,所以家里从小就安排她跟外科医生学习。
    陈默还是头一回被这么多人夸,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很高兴,可一看自家媳妇冷着脸,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怎么好像生气了?陈默心里七上八下,碗里的叉烧面顿时不香了。
    他把叉烧夹到董思思碗里,董思思皱了皱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做什么?夹回去。”
    陈默只得又夹了回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哪儿了,但他能肯定,自己一定是有做错的地方。
    董思思:“吃,别说话。”
    男人乖乖地把叉烧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完了,还把自己媳妇吃不下的那点也包揽了。
    *
    董思思不高兴,陈默心头就跟压了块石头似的。
    走路时,他总忍不住目光往媳妇那边瞟,不时把手放进口袋里,终于在上了船之后,等她往中舱的竹床上一坐,他就把揣了一路的宝贝拿了出来。
    男人看着她,耳根发烫,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地说:“送、送给你,我觉得这个,你戴起来肯定很好看。”
    那是一只景泰蓝珐琅手镯,是陈默卖完那两百斤冬笋后,特意用换来的钱买的。手镯青翠底,上面用金线细细地勾了祥云纹,乍眼看上去颇有几分玉镶金的味道。
    董思思的首饰随便一件都是六位数起步,要是从前,这手镯搁在她面前,她连看一眼都嫌浪费眼神。
    她心想,真土。
    然而,当她抬眼看着陈默,看到男人那双漂亮的琥珀瞳仁里,满满都是她一个人时,鬼使神差地,她朝他伸出了手腕。
    陈默眼神都亮了,高兴地笑了起来,把手镯放到她手心里。
    董思思:“……”
    “你是呆瓜吗?”她瞪着陈默,“给我戴上啊。”
    这榆木脑袋!到底是开窍了还是没开窍?知道赚了钱买礼物,不知道要亲手给她带上吗?
    她刚才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把手递给他!
    “对对,帮你戴!”陈默手忙脚乱地又把镯子拿回去,紧张得手指都有点抖,弄了半天才把那精细的扣子打开,捧着董思思纤细的手腕,认真又郑重地扣了上去。
    喀嗒一声,手镯重新合圆,戴在了董思思的手上。
    营业员和陈默说,送镯子,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意思。于是,原本还在发卡、耳环等等之间犹豫的陈默,二话不说就选了镯子。
    雪肤翠镯,相得益彰,可惜有一道显眼的红痕。
    陈默这会儿才想起来,刚才在救人的时候,他一时情急,抓了董思思的手,这红痕肯定就是那会儿留下的。
    他知道自己力气重,所以公社里尽管很多人嫌恶他,却始终没几个人敢真的跟他打架,因为谁也扛不住那双能手撕野猪的手。
    陈默顿时悟了,慌了:难怪她生气了,都还没领证,就把人给抓伤了!
    “是不是很疼?”他捧着董思思的手,心疼又自责,“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打到消气为止……”
    “我打你?”董思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打你,是不嫌手疼吗?”
    陈默常年捕鱼,驶的是老连家船,将近十米长,是能容纳几口之家的,全手动,如果没有发达的臂力,是没法在风浪中驾驭这种船的。
    这男人的力气,也是从长年累月的海上搏斗里练出来的,可想而知,身上肌肉有多硬,刚才一个人抬伤员的时候,又震惊了多少人。
    就是他乖巧坐在她跟前,任打不动,她跟拿手磕石头有什么区别?疼的还不是她?
    陈默也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于是又马上改口:“那我打我自己。”
    说着,还真就举起手往另一只手上拍——
    董思思原本在他送镯子的时候,气就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真的被他气得脑仁突突跳,一把拉住他的手:“你给我坐好!”
    陈默不敢动了。
    董思思冷着脸,心想,如果可以,她一定会让她公司的人资部总监,亲自给这男人设计一整套情商培训课。
    下一秒,她脸色更难看了:不对,这就是个乡野村夫,她为什么要想着把他带回去?
    不过瞬间,她又给自己找了充分的理由:不过想想,谁没一时想岔了的时候呢?
    董思思缓了缓呼吸,强行冷静情绪,问陈默:“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抓我手而生气?”
    第14章
    陈默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难道不是”四个字, 可他虽然笨,但眼神好得很,看到董思思脸色又黑了一分, 小心翼翼地说:“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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