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再怪她,他开始找理由,徐未然跟谷睿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自然比别人要好一些。看他们两个的相处,并不像是情侣,而更像是普通的兄妹。
他做好心理建设,朝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
徐未然没有看他,仍旧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做题。
邢况先忍不住跟她说话:“昨晚几点睡的?”
徐未然的笔尖顿了顿,过了片刻,淡漠地说:“跟你没关系。”
不同于往日耍性子,她的语气十分生冷,不带一丝余地,像一把泛着寒意的剑,势必要斩断跟他之间的牵连。
邢况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略怔了怔。
他没再说什么。在位置上坐了会儿,几分钟过去,终于忍耐不住,把她正在写的卷子抽了出来。
徐未然伸手去夺,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把她往自己面前一扯:“你闹什么。”
徐未然被他的力量往前带,不得不抬起头面对他。
他这才看见她一双红肿的眼睛。
肿得桃子一般,是哭了一夜的样子。
邢况攥着她的力道松了些,再开口时语气明显变得柔和:“哭了?”
“没有。”徐未然把手抽出来,拿过自己的卷子继续做。
“为什么要哭,”邢况心口有细小的疼痛一下下跳着:“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哭,只是眼睛过敏了而已。”徐未然仍旧倔强。
“什么过敏?”邢况把她又拉了过来,仔细观察她的眼睛:“吃东西过敏?”
徐未然想把手腕抽出来。她穿了外套,邢况隔着袖子抓着她,并没有触到她的皮肤,可她还是紧张得不行:“你问这个干什么,跟你又没有关系。”
邢况:“我去给你买药。”
徐未然愣了愣,听到上课铃响,赶紧把手抽出来:“不用,说了跟你没关系。”
成鲁旦进班的时候,看到邢况随手往头上戴了顶鸭舌帽,堂而皇之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迈着两条长腿从后门处走了出去。
完全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成鲁旦把不满咽进肚子,没敢说什么。学校体育场打算扩建,还要仰赖邢韦兆的出资,没有老师敢去挑邢家大公子的错。虽然传闻中邢韦兆并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毕竟血缘关系在那里摆着,是因为爱之深,才会责之切。
所以,上次邢况非要让成绩在班级排名第六的徐未然最后一个挑座位,成鲁旦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那个新来的转校生。
第一堂课间的时候邢况回来,把一袋药搁到了徐未然桌上。
徐未然看都不看,给他拿回去。
邢况按捺着耐心:“徐未然,你跟我闹什么?”
“没有跟你闹,只是你要知道,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话,我们就当陌生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样不好吗?”
她红肿的一双眼睛里满是决绝。
邢况不由自主开始想,她是不是因为谷睿才会跟他保持距离。
眼光冷了冷,他没再说什么,在椅子里坐了会儿,压低了头上的帽檐。
最后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跟我出来,”他把桌上的药拿着,经过她身边时补充:“如果你不肯走,我不介意抱你去。”
明明就是在威胁她。
徐未然握了握手心,没敢迟疑太久,起身跟了出去。
走廊里是追逐打闹的学生,看到邢况后目光不自觉被吸引,留恋不舍地盯着他背影看。
没有人注意到在邢况身后几步远处,默默跟着他的女生。
徐未然跟着他拐过走廊,走上楼梯。爬了一层、两层、三层,最后上了顶楼天台。
她身体素质不太好,爬过几层楼后有点儿累。
太阳正晒着,她找了个阴影的地方站着,没再继续往前走。
邢况朝她靠近,顺手把顶楼天台的门反锁,抵近她。
她往后退,他就继续往前走,一直把她压到墙边,两手扶在她身体两侧的栏杆处。
徐未然逃不出去,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额上是因为爬楼渗出的薄汗,口中轻喘着气。
女生低低的喘气声在空气中无限放大,旖旎地渗进邢况心口,激起一片痒意。
他盯着她微张的唇,唇色殷红,柔软娇嫩,像染了蜜。
他喉咙处空咽了下,把头上的鸭舌帽拿下来,给她戴在头上,自然而然地帮她调节帽子松紧。
“这么没用,”他低了点头:“爬几层楼就这么累?以后……”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意有所指地说:“可怎么得了?”
两个人距离很近,徐未然只要再踮一踮脚,就能亲到他挺直的鼻梁。
气氛暧昧得过了界,以两人为中心点儿,到处漂浮着迷离混乱的情愫。
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邢况只是想玩玩她而已,这种把戏他不知道对多少女生使过了。
她伸手推他肩膀:“你走开!”
话说得很不温柔,可两只手柔柔的,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不像是推他,倒像在跟他调情。
他看了眼她搭在他肩上,白白使力的两只小手,忍住某些冲动:“别乱动。”
徐未然的手僵下来,虚虚握成拳抵在他胸口。
邢况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医用冰袋:“闭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