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因为他打来了电话而猝然地从失落中挣扎出来,一头扎进名为欢喜的海洋。
听到电流送来的他的声音更是小鹿乱撞,空着的一只手握住裙角,松开又捏紧。
“学校外的美食街。”
“在吃饭?”
“没有,”她转过身,面前有棵青葱的槐树,枝干很粗,她拿脚尖一下下地轻轻踢着:“要回家了。”
“为什么不吃?”
电话里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应该是邢况刚从教室里出来。
“在那等我,我很快过去。”
他语气松散,一句话说得顺其自然,好像来找她是件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徐未然低低嘟囔了句:“你过来干什么。”
她声音很小,像是蚊子哼哼,话又说得含糊不清。邢况没有听清,问她:“什么?”
“没什么。”徐未然摸了摸耳朵,总算是比较有出息地说:“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该去医院换药了,先走了。”
邢况:“我带你去。”
短短四个字让她的心情好了些。她其实是盼望着他来的,很想见他。
但又想到邢韦兆脸上的表情,她只能再次拒绝:“不用了。”
“乖乖等我。”邢况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又因为前面两个字的原因,声音莫名显得缱绻。
他是一路跑过来的,担心她会等太久。
太阳虽然已经西斜,但温度依旧闷热。他额上生了些汗,停在她面前,略喘了口气,问她:“想吃什么?”
显得比较有骨气的话,她是该说什么也不想吃的。可是看到他额前微微打湿的刘海,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矫情。
她扭头看了看,旁边刚好是家味道还不错的米线馆。里面的人不多,并没有学生模样的人在,不用担心会被学校里的人看见。
她就说:“米线。”
邢况带她进店找位置坐下。她口味嗜辣,在手机菜单上点了份麻辣米线。
还没结单,手机被邢况拿过去。
他看了一眼,把点餐界面退出,手机还给她。
“我点过了。”他说。
很快服务员把两份米线端过来,全都是番茄汤底的。
徐未然盯着看了会儿,又看看自己胳膊上的伤。
不过是一点儿小伤而已,为什么就不让她吃辣的了?
她有点儿不高兴。虽然这家店的番茄汤底是招牌,但还是觉得不如辣汤有滋味,慢吞吞地吃了半天也只吃了一小半而已。
她往店里四处看了看,还好这家店没有“吃不完就要付双倍价钱”的变态规定。
邢况见她明显吃不下去了,在手机上又点了几下。
服务员端上来两份小吃,一份是炸鲜奶,另一份是盐酥鸡。
邢况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来:“把这些吃了。”
都是她喜欢的小食,她拿起筷子,把盐酥鸡和炸鲜奶吃干净。
她吃饭很慢,食物会把一边脸颊撑起来,嚼东西时脸颊一鼓一鼓的,说不出的可爱。
邢况喉中干渴,给自己倒了杯冷水端起来喝光。
把小食吃完,徐未然感觉吃得有些撑,拿手摸了摸小腹。
还好那里依旧平坦,不然岂不是不好看。
她不想被他看见她丝毫的不好看。
脑中迅速算了算价钱,她把钱给邢况转过去。
这时候发现刚才邢况给她发来的信息:【手臂还疼吗?】
邢况就坐在她对面,手机里躺着的是他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信息。
她的脸热起来,头仍然低着,手指点了几下,装作若无其事地给他转钱:“对不起啊,我刚才没看到你的微信。”
邢况并不怎么在乎的样子:“没事。”
徐未然:“你把钱收一下吧。”
邢况瞥了眼手机,却是拿起来,把钱退回了。
他从椅子里起身,随手把她的书包拿起来拎着:“不用,明天你请回来就好。”
去医院的路上,徐未然一直在想他的那句话。
所以是明天还能一起吃饭的意思吗?
只是这么想一想,她就觉得开心。她不想让邢况看出来自己的开心,扭头望向窗外,装成看风景的样子。
虽然极力地控制,但唇角还是上挑出一个甜丝丝的笑。
不去想其它的,只看两个人关系的话,其实是有些亲密的吧。
他会去接她下班,会跟她说晚安,会在她害怕的时候送辟邪手串给她,会带她去吃饭,会破天荒在校园群里说话,警告大家不能欺负她。
所以,对她跟对其他人多少是不一样的。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是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很确定两个人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就是那种若有似无,欲语还休的暧昧期。
又折磨人,又让人欲罢不能地沉沦。
“徐未然。”
他突然叫了她一声。
徐未然赶紧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抿了抿唇,没事人一样扭回头看他:“怎么了?”
邢况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在一个红灯处把车停下,拧松了水瓶盖子给她:“喝点水。”
徐未然刚才吃饭的时候没有喝多少水,现在正渴着,把水瓶接过来喝了几口。
红灯过去,车子重新启动。徐未然攥着水瓶,紧张地微侧过头去看邢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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