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意瞬间被吓没了,从床上翻身而起,盯着邢况的这条朋友圈看了两分钟,最后哆嗦着手点开链接,一字不落地把新闻看完。
一条几百年前的新闻,凶手因为少收了一百元钱而产生了报复心理,入室抢劫后跟女主人揪打到一起,最后双双从窗口坠落下去,两命呜呼。
徐未然难以理解邢况转载这条新闻是什么意思,看完往下翻了翻,见李章和钱蒙都在底下评论。
李章:况哥你魔怔了?大半夜看这种狗都不看的小道新闻?
钱蒙:况哥第一条朋友圈,留爪。
徐未然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会儿,退出朋友圈,点开邢况的聊天窗口。
愤愤敲出“你是什么意思”几个字,最后却并没有点发送。
把字全都删除,关掉手机。
她想,他应该纯粹只是无聊,并不是想故意吓她,她不能这么对号入座。
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她有些踟蹰。
她胆子小,又看了太多恐怖电影,属于又菜又爱看的那种,联想力被恐惧电影磨炼得太过丰富,常常觉得自己走路上都能碰见一个拎着菜刀大杀四方的疯子。更何况她还跟一个换锁师傅有了不愉快,而且她的地址还被她主动泄露了出去。
再联想到刚才看的新闻,她不由更怕了。
她在门口转来转去,无论怎么样都不敢走出门一步,更不敢透过猫眼去看外面是什么场景,万一看到一个拿着斧头表情阴郁的中年男人,她会被当场吓死。
十分钟过去,她还是不敢拧开门把。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手机上收到一条微信。
危险物品禁止靠近:【开门】
她心里一跳,站在原地呆了呆。
每次收到他的微信,都有种心弦突然被拨动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好没出息,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走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
外面没有拿着斧头表情阴郁的中年男人,只有一个从猫眼扭曲的镜头往外看,都能看出帅得过分的十八九岁的少年。
徐未然咬了咬唇,把门拉开。
邢况抬起头,露出帽檐下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目光里难得掺了些温度,并不显得冷漠地落在她脸上。
徐未然好奇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邢况:“怕你走不出这个门。”
徐未然:“……”
“过来。”他转身往电梯那里走。
徐未然锁上门,在他后面跟着。
等电梯的时候,她偷看他一眼,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邢况过了两秒才说:“刚刚。”
“所以,你发那条朋友圈真的是在故意吓我?”她这个时候能确定了:“心里过意不去才来找我的?”
邢况喉结动了动,侧头看着她:“你胆子是有多小,一篇几年前的报道都能吓成这样?”
“几年前的报道你为什么还要找出来啊,”她弱弱地顶嘴:“你无不无聊。”
邢况眉心微动,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电梯门在两人面前打开,徐未然先走进去。
邢况跟着进来。
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徐未然又感受到了那种、因为个子比他低太多,而让她尴尬的压迫感。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从他宽阔的肩膀处往下移,去看他细又带感的腰,两条无法无天的大长腿。
她口渴似的咽起了口水。
目光再顺着移上去的时候,冷不丁跟他的眼睛对上了。
她心虚地赶紧扭回头。
邢况已经满含嘲讽地笑了声,语气欠欠的:“你可以看得更赤/裸一点儿。”
“……”
徐未然一口血梗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脸已经开始红了,耳朵都热热的。
“我只是在看你合不合格而已,”她迅速想到了一个听起来有点儿鬼扯的理由:“我知道有家广告公司在招男模,你可以去试试,能挣钱的。”
她觉得像邢况这种看起来就是公子哥出身的富家少爷,肯定不会在乎那一点儿钱的。
谁知道下一秒,听到他说:“行,电话给我。”
徐未然愕然片刻,很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翻了会儿通讯录,然后十分真诚地说:“我好像忘了留了。等下次我再碰见他们,我给你要电话。”
邢况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没再就这个问题继续为难她,反而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逗弄般的笑。
“这么想着我,”他语气里捉弄的意思越来越明显:“觉得我长得好看?”
徐未然:“……”
他还没完,幽幽地又补充了一句:“身材好?”
徐未然顿时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扯什么男模的事,万一被他发现她喜欢他的心思可怎么好。
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该怎么若无其事地反驳他,好能掩盖自己对他异样的感情。
她两只耳朵都红透了,眼睛里也溢出了些无措的水光。邢况没想到她这么不禁逗,顿时有些心软,嗓子里开始发痒。
好像某个地方被她轻轻挠了一下。
好不容易出了电梯,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徐未然感觉身上的燥热好了些。
刚往外走没几步,邢况朝她手一伸:“手机给我。”
徐未然想到昨天晚上他硬是加了她微信的事,往后退了退:“你又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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