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兄脸上流露出一丝抱歉,真心实意道:“我半路发现丢了,也不知道丢在了何处,怎么?小师妹还需要它?”
虞阙脸上流露出纠结又犹豫的神色,“倒也不是,只不过……”
她忧心忡忡:“那转性丹若是被人误食了可怎么办?”
小师兄微微笑道:“不用担心,白玉京外都是荒野了,若是误食,最多也是野兽误食,不妨碍什么的。”
虞阙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若是被人误食乐子就大了。
师姐突然从外面掀开了船舱帘子,道:“前面有一座城,师尊想入城休息一下,你们快出来吧。”
说着,她警惕的看着小师兄。
虞阙莫名觉得大师姐看小师兄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头随时会闯进来偷了她家小羊羔的狼。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了片刻,大师姐颇有一些晏行舟不出来她就不走的意思。
晏行舟轻笑一声,起身。
走出船舱之前,虞阙下意识地往摊在桌子上的那本陀蓝寺史书上看了一眼。
匆匆忙忙之下,她只看到了一行字。
——丰都一百三十年,镇魔塔成,囚噬心魔。
匆匆一瞥,她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小师兄在门外催她:“小师妹,出来了。”
虞阙提起裙摆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来了!”
……
镇魔塔,第九层。
两个魔修垂手站在大殿之中,高高在上的宝座上,坐在上面的人看不清面容。
良久,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你们魔君让我出镇魔塔?我记得三百年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其中一个魔修面色不变,笑容真挚道:“您说笑了,三百年前,您也不是这么想的啊,三百年前您自愿囚于镇魔塔,魔君自然不好强求,而今……”
“而今他倒是知道我想出来了?”那声音意味不明。
魔修笑容依旧不变,姿态却更加谦卑了,弯腰道:“想不想出来,当然是看您,这世上能有什么囚住您的地方,也就是那群和尚,自以为是,您自囚于此,他们倒以为真的能困住您了。”
那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出去。”
魔修见他态度突然变化,不知自己何处失言,面色一变。
他只能诚恳道:“魔君是真的信任您,这才把这般重要的事情拜托您,在下自知失言,但我所说之事还请您三思,魔族日后会不会受制于人族,就在此一举了啊!”
那声音沉默片刻,平静道:“告诉你家魔君,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魔修大喜:“多谢阁下!”
“滚。”
那魔修目的达成,麻溜的滚了。
他们离开之后,从黑暗中走一个一身黑衣之人,忧虑道:“当初您自囚镇魔塔时,那魔君巴不得看您永世不得出,您而今怎么……”
“恶种出世了。”那声音突然道。
“恶种?”黑衣人惊愕。
宝座上的人站了起来,一身青衣,身形消瘦,像是一个体弱又无害的公子一般。
他平静道:“不为了魔君,不为了魔族,哪怕是为了恶种,这一遭,我也得看一看。”
“还有,我待在镇魔塔太久了。”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恭迎噬心魔大人出世!”
青衣人轻笑了一声,道:“从镇魔塔中派个魔修出去,先去试探试探他们。”
黑衣人当即领命而去。
而既然是试探的话……黑衣人想了想,派出了镇魔塔中最擅长使毒的魔修。
无影无踪,无色无味,这世上没有几人能躲得过他的魔毒。
魔君的人说,那一行人中,除了一个恶种一个鬼女特殊之外,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不足为惧。
而他们又不需要和恶种直接对上。
黑衣人觉得,这次或许都不要噬心魔大人亲自出手,他们就能马到成功了。
这把稳了!
……
“雁城。”虞阙看着城门上的牌匾,念道。
佛子在一旁轻笑道:“到了雁城,离陀蓝寺就只剩下一半路了。”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怀念:“分明离开宗门不久,贫僧却总有一种时过境迁之感。”
虞阙看着他,心想,你不时过境迁就怪了。
出来的时候你还是佛子,现如今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花魁了。
一行人走入城中,佛子兴致勃勃,给他们介绍这雁城的风物。
而虞阙听着听着,却突然被一旁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吸引了注意力。
那群人围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东西,虞阙也想康康,但碍于身高,挤不进去。
她只能戳了戳旁边的修士,低声问道:“兄台,这是在干什么?”
那修士突然被人戳,本想发怒,一见来者是个可爱少女,怒气转瞬消失,当即介绍道:“仙子有所不知,这是雁城城主府贴出来的一个抓贼告示?”
虞阙感兴趣,立刻塞给他一把瓜子,道:“兄台细说。”
那修士突然被塞了一手的瓜子,先是一懵,转眼一看虞阙一副专心致志嗑瓜子听八卦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磕上了瓜子。
两人磕着瓜子,和村头老大爷一样,那修士嘀嘀咕咕解释道:“半个月前,咱们雁城出了一个专给人下毒的修士,受害者众多,大家本以为那修士不过是私人报复,谁成想他几天前下毒下到城主府了,城主府那受得了这个委屈,第二天就贴出了悬赏告示,要悬赏那下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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