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个发髻上系着红色发带,如今有些散乱,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崽。
殊月瞧着瞧着笑了,倒是真可爱。
“就不赔。”他喜欢逗弄她,“除非你叫我一声哥哥。”
无语。
容卿想不通,怎么他们男妖一个个都想当别人哥哥?这便宜有什么好占的?
就不。
------
虽然她嘴硬,但殊月还是带她去仙门镇里买了一套裙子,他觉得好玩,像装扮小玩偶一样,给她买了鞋子、发带。
她的鞋子还没有他的巴掌大,看起来格外可爱。
成衣馆里的狐族掌柜的和女侍从围着她,叽叽喳喳的替她穿衣、梳头,夸赞之声连绵不绝。
殊月坐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她就被女掌柜亲自牵出来。
“十一殿下哪里拐来的小姑娘?人身修的这样漂亮。”女掌柜垂眼瞧着小小的姑娘,何止是漂亮,芙蓉花似的。
殊月托腮瞧着换了衣服和发饰的小姑娘,她梳了双平髻,乌黑的头发左右各梳成了对称的环,发环上系着翠色发带,发带下坠着小小的铃铛,随着她走动“叮叮当当”的脆响。
一身绯红的裙子,下面穿了双小靴子,愈发可爱了。
她松开女掌柜的手,朝他跑过来,叮叮当当间像一只快乐的小狐狸。
殊月笑眯眯地任由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们还不去找谢和吗?”她有些着急地问他,细细的眉头蹙了起来。
殊月心里竟有些不高兴,他给她买裙子买花戴,她倒是急着找谢和。
“外面天黑了。”殊月朝外指了指,“等睡一觉,天亮了再去找。”急什么,也不差这一天。
她那张小脸就垮了,看着外面说:“我们不能赶夜路去找他吗?”
“不能。”殊月靠在椅背里,眨眨眼说:“我怕黑。”
胡说八道。
他从前怎么不怕黑?还半夜偷袭她和谢和?
容卿心里着急,她不知道谢和这个时间段是在哪里?是不是在吃苦?她想快点找到谢和与黄二。
可是殊月却不着急,他说报仇的事不急于一时,这么多年他都等了,这一夜还是等得了的。
他带着容卿去仙门镇最大的酒楼吃了晚饭,住了一晚。
夜里容卿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听见外面的虫鸣声,看见窗外圆圆的月亮,想谢和也想黄二。
怕他们如今在吃苦,在受罪。
怕他们找不到她,着急的满世界乱跑。
她心里乱糟糟的很,原本是想殊月带她去孤山找谢和,孤山是谢和第一次把她抓回去时的那座山,她猜测他们如今可能还在做“山大王”,可是殊月不靠谱。
夜里安安静静,殊月睡在不远处的侧榻上,与她隔着一层纱帘。
她的右脚还在隐隐作痛,是今天没穿鞋划伤了。
若是谢和与黄二在,一定会很着急。
她想着想着竟有些难过,鼻头发酸,眼泪想往下掉,她忙将脑袋蒙了起来。
听见外面殊月惊讶的声音:“你在哭吗?”
“没有。”她在被子里闷闷说。
殊月却走到了床边,伸手拽开了她的被子,瞧见她发红的一双眼:“小骗子。”
她竟是真在一个人偷偷哭鼻子。
“哭什么?”殊月问她,她散了发躺在被褥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鹌鹑:“莫不是怕黑吓哭的?”
容卿被他问的更难过了,侧身躺在那里望着他,哑声说:“我想谢和了,我们去找谢和好不好?”
她的眼泪珍珠一样滚滚掉下来,砸在殊月的心口上,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嫉妒,嫉妒谢和。
他张口想说什么,腰间的玉佩忽然亮了起来。
这是仙门派弟子的传令玉佩,门派中若有事会通过玉佩来联系在外的弟子。
殊月拿起来,刚注入灵气,玉佩中便传来了师父白真的声音——“月儿你在哪儿?你今日带走了一个女娃娃?她在哪儿?速速带回门派。”
怎么回事?师父怎么会知道他带走了一个女娃娃?
殊月注入灵气对着玉佩问道:“师父,可是门中出什么事了?”
很快玉佩里就又传出师父的声音——“谢和破了结界讨要那女娃娃,你立刻将她带回门中。”
谢和!
容卿立刻坐了起来,抓住的殊月的手臂,谢和来找她了!
是不是谢和就掉在仙门派附近?应该是了,所以他知道她在仙门派,来仙门派找她。
殊月断了灵气,拿着玉佩看她,他心中闪过那么一丝想偷偷留下她,不还给谢和的念头。
他想要她做他的“玩偶”。
可她握着他的手腕,抹干净眼泪,红着眼眶说:“谢和来找我了,殊月送我回去,他一定急坏了。”
他望着她发红的眼睛,心中艳羡的很,若她也这样依赖他,想他想到掉眼泪,他一定会非常开心。
他从来没有过一个玩伴。
“和我在一起玩,不好吗?”他抬手替她擦干净腮边的泪水。
她愣了愣,望着他眼泪又掉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殊月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她掉眼泪难过,他心里就揪着难受。
太奇怪了。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被她哭的心慌意乱,如跳动的烛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