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杀了殊苍云,杀了这里的所有人,结束这一切,一切。
他震开床幔,没等迈步出去便见一道身影从墙头飞下,一路奔进寝殿,朝着他而来。
黄二?
那人穿着土黄色的粗布衣,乱蓬蓬的狗头,可不正是黄二。
他做什么?
谢和盯见他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用黑色的披风紧紧裹着。
那是什么?
“魔尊大人。”黄二瞧见他,立刻裂开了嘴笑,抱着那样东西三两步冲到他跟前,小心翼翼放在了他身侧的床上,神神秘秘说:“我把解药给你偷来啦。”
解药?
谢和看见黑色披风下一只手轻轻拽开了披风,一张明月似得脸露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望着他。
容卿……他的解药。
他心头突突跳动,盯着那张脸、那双眼,额头的青筋也在跳动,“你怎么把她偷来了?”
殊苍云呢?黄二这个傻子知不知道若是殊苍云发现,会害死她?
“你放心,殊苍云没有在寝殿。”容卿忙小声和他说:“他在西殿里养伤,我让红叶装成我躺在床上,黄二一路很小心。”
黄二忙不迭点头:“我偷东西从来没被逮到过,魔尊大人发病,需要卿卿。”又说:“一会儿我就偷偷送卿卿回去,不会被发现。”
傻子,两个傻子。
谢和紧紧抓着心口,盯着容卿。
容卿从披风下出来,黑色的发散披在肩上,她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单薄寝衣,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别抓,流血了。”
他的手指被她抓的一热,那只手上染满了鲜红的血。
她的手真热,握着他的那一瞬间,他想起许多不该想的,身体里像有热流在窜涌。
她掏出手帕,抬手轻轻的替他擦脸上的血泪,那么温柔。
是他这一生,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谢和无法克制的将脸挨近了她的怀抱里,闭着眼在那些痛苦的过去回忆里,哑声说:“抱一下我。”
抱一下他。
容卿的双臂搂住了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手掌轻轻的抚摸他的背。
他像是等到了一个永远等不到的拥抱。
黄二蹑手蹑脚出去,将殿门关上,坐在了殿门口望着天上的月亮,轻轻摇动尾巴,月亮里的神仙长得是什么样?
他托住毛茸茸的嘴巴仔细想了想,大概就是像卿卿一样,白白净净,漂漂亮亮,温温柔柔,还很厉害聪明。
卿卿就是魔尊大人的神仙,也是黄二的。
他这样想着,开心起来,他又找到魔尊大人和卿卿了,这次他一定看好了,谁也不能丢。
他抖了抖尖尖的立耳,听见内殿里卿卿很害羞的声音:“你……要不要我帮你?就像那天……”
嘿嘿,嘿嘿,生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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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殿内,床幔静静坠着,床幔内谢和紧紧抱着容卿,脸埋在她怀里,闭着眼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和柔软压着他的痛楚。
“不要卿卿。”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脊背上:“你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必再做。”
她为他做得已经太多了,他如今只想让她抱着他。
谢和嗅着她的气味,汗津津的额头贴着她,她抚摸着他的背、他银灰色的发,每一下都令他颤抖着,快乐着,那感觉大过剜心之痛。
卿卿,卿卿……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他在她怀里很低很哑的问,她越靠近他,对他好,他就越不安。
他甚至希望对她有利用的价值,为她做些什么。
容卿的脸颊发红,当然是做她的玉鼎啊。
可是她如今来了月|事,无法双|修。
只能说:“你能给我点灵气,帮我修行吗?”
谢和在她怀里顿了一下,听见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开了灵窍,如今才刚刚筑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突破不了筑基期。”
她也按照青铜剑女子的方式,吸纳灵气调息,可是这里的灵气太少了,除非贴近殊苍云时她才能感受到充盈的灵气,其他时候吸纳的灵气填入灵海,只有那么一点。
谢和如今的灵气比殊苍云还要充盈……
怀里的人动了动,谢和揽着她的腰仰起头,脸颊对上了她的脸颊,双眼依旧赤红,脸上满是汗水的问她:“你要和我双|修吗?”
容卿愣了一下,他不是不要和她双|修,做玉鼎吗?
他的手掌贴在了她的肚子上,嘴唇离得很近问她:“还在月|事?”(审核员,没有脖子以下,没有后续)
呼吸全涌动在她鼻翼间,她的脸又热又红,轻轻“恩”了一声,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人族的月|事?”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更近的贴上她的唇,抵着蹭动,喃喃说:“就当我是你的玉鼎,吸纳我的灵气吧。”
他的灵气从唇齿间流入,冰冰凉凉,那么充沛。
他在邀请她,在……引诱她。
容卿抱住他的脸,将唇结结实实吻上,吸吮着他的灵气。
他更紧地抱住她,去找她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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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突然被推了开。
殊苍云跨入了寝殿之中,快步走到床榻边,伸手掀开了床幔和大红的锦被,那里面躺着的是被打昏了的红叶。
好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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