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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脚还没迈出去,叶轻筠便挪身挡在她面前,“果子有,一百两,现结银子现给。”
    “什么?一碟果子一百两?!”章含樱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轻筠笑:“自然不是。”
    章含樱松口气,抿一口茶压惊。
    然她这口茶还没下肚,叶轻筠便狡黠一笑,“一百两是这盏茶的花销,章姑娘若是想要果子,还得再加二百两。”
    “咳!咳咳——”章含樱呛得两面通红,眼尾都沁出了泪花,抖着指头戳她鼻尖,“你坐地起价!”
    “我哪有?”叶轻筠大呼冤枉,边说边抬起手,沿着身子自上而下一扫,理直气壮道,“我明明是站着起价的。”
    章含樱:“……”
    元曦在旁忍笑忍到双肩直颤,清清嗓子,帮忙敲缸沿,“章姑娘还是照她说的,把钱付了吧,都是有头脸的人家,闹上衙门可就不好看了。”
    叶轻筠得了提醒,立时拿起桌上的算盘,“啪啪”拨起来,一副真要同她上衙门算总账的架势。
    章含樱到底是爱面子的人,叶轻筠可以在外随意抛头露面,丢叶家的人,她却做不到。哪怕这事是她占理,赢面很大,她也不愿上衙门现眼。
    咬咬牙,她主动退让一步,“成,就按你说的价算。正好刚刚我也给了你一支金簪,够买你那几碟破果子了吧?”
    照常理说,自然是够的。
    可叶轻筠要是个按常理做事的人,就不会有这么一出,“浮白小筑是凌霄楼最高规格的雅间,价格自然不菲。恕我直言,章姑娘那只簪子,刚好只够进门费,其他一应茶水都得另算。”
    说罢,她便再次低头,把算盘珠子拨得惊天动地。
    章含樱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是宁国公府上的千金,这点银子于她而言自然不算什么。可偏不巧,她今日出门并未带多少银两。照目前的架势,倘若她不能当场结清这笔账,还不知有多少后手等着她。
    急火攻心之下,她本能地去摸腰间的软鞭,想把这算盘砸烂。
    可她手才刚摸过去,叶轻筠就跟挨了一鞭似的,“啊”地惨叫:“章姑娘竟然打我?”眼皮子一翻,人就倒栽葱似的笔直倒了下去。
    章含樱眼珠子都快瞪掉,“我还没打你呢!”
    叶轻筠“呃”地一声回过气来,却还是眯着眼,有气无力道:“哎哟,这不说明您鞭法精湛吗?”说完,便又“呃”地一声,昏迷过去。
    周围的店小二都是她的心腹,这会子也看明白状况,立时迎上来,又是跪地哭天抢地“掌柜的,您死得好冤”,又是攥着章含樱的手,说锦衣卫就在楼下,要拉她过去评理。
    章含樱自然不肯,招呼自己的婢女上来帮忙。
    两方拉扯起来,屋里很快乱作一团,倒是没人有空再关心元曦了。偷偷蹲身捏了捏叶轻筠的手,她便趁乱离开浮白小筑。
    *
    元曦会一点武。
    确切地说,她是懂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和借助周遭环境藏匿身形的小技巧。都是当年在野狼谷求生时,卫旸教给她的。
    有这傍身,加之凌霄楼的地形,她早已烂熟于心,避开锦衣卫下楼并不算难事。
    可是要从楼里出去,就不大容易了。所有门都己经被堵死,出不去,元曦只能暂且去后院的柴房躲一躲,等人都散了再离开。
    可还没等她走近,木柞的小屋里头就先传出说话声,男的。
    内容虽听不真切,但语气却格外急躁,像是跟她一样,在躲那群锦衣卫。
    会是谁?
    声音还挺耳熟……
    元曦屏住呼吸,越发蹑下步子,想上前一听究竟。
    可还没等她靠近,后头就赫然响起一声大呵:“什么人?”
    一道锐利剑锋伴着一抹玄色身影,从院中一株红梅树后头杀来,带起阵阵落英,狂乱如血。
    元曦还没看清楚来人,剑锋就已经逼至她眼前。
    她眼皮大跳,忙偏身躲开。寒芒擦着她鼻尖横刺而过,将一朵从她鬓间甩落的红梅劈成两截。
    那一星寒光之隔,是一双少年人的眼。
    深邃幽寒,像细嫩的花叶尖覆着的一层薄雪,看着花叶新鲜温暖,触及了,却是沁人刺手。
    一击不中,他很快便翻转手腕再次出剑。元曦还没来得及眨眼,寒光就已逼至她鬓边。几缕青丝不堪剑气,在零星落花间凋零落地。
    元曦头脑一瞬空白,连呼吸都忘了,本能地往后躲,可速度根本跟不上。
    再有一寸,那柄利剑便可直取她性命,千钧一发之际,旁边忽然横出一抹银白,比那长剑还快,仿佛白日惊雷,“咣当”将那柄索命的利刃击开。
    元曦还未反应过来,人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沉榆香不期然盈满鼻尖,灼得她心尖滚烫。
    第11章 连瑾
    这种感觉不知该怎么形容,像是从野狼谷开始,有些事就跟命中注定了一样——
    只要她遇到危险,卫旸就会及时出现,没有道理可讲,就是这么奇妙。
    可若说有缘,偏偏,他们又是这世上最不可能的一对。
    老天爷真爱拿她开玩笑……
    元曦轻叹。
    照卫旸的臭脾气,估摸着待会儿就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开,顺带脚还会讥讽两句:“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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