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病糊涂的人的内心独白。
“想家……想回到过去……”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折磨我……”
“……去死……狗皇帝去死……”
底下的人等等脸色仿若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齐齐脸色惨白。
抱着她的男人嗓音温柔地说,“在说什么傻话,好孩子。”
“去死……去死……去死……我想死……”
那声音苦闷又哀痛,是走投无路的悲鸣,是压抑的愤怒,每一个颤音都无限凄苦,听得人忍不住落泪。
她抬头,恍然在梦中,她攥着年轻帝王的袖角,虚弱地搭着,指尖苍白细弱。
“我恨你,我恨你……”世子妃喃喃地说着,“你毁了我……”
皇帝轻轻拂开燕王世子妃的手,在她耳边轻声,“你烧糊涂了,不要说话,在朕想掐死你之前闭上嘴,恩?”
而后撇了眼底下的宫人,冷淡地说,“一群没用的东西,待在这里作何,等朕砍你们的脑袋吗?”
所有人哗啦啦地出去了,只留下太医杵在那,见人走干净了,冬瓜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卧槽,老大小姐姐,你们两个干嘛?造反吗!”
长羲:“你在跟谁说话?”
冬瓜立刻怂了,缩着头,肥胖的身躯跟尊弥勒佛似的,他低声嚷嚷,“大伙都等着喝喜酒呢,结果守了半天你们人没来!”
秦茶烧的越发厉害,吐字不清地说,“想家……想家……”
然后冬瓜立刻一拍手,“听见没!小姐姐一直在说‘想嫁想嫁’!老大你不给人一场婚礼是很怂的!”
他们没机会灌酒闹洞房也是很心酸的!
长羲抬眼寡凉地说:“再吵扔你出去。”
冬瓜闭嘴了,忍了片刻又忍不住说,“茶子烧的挺厉害的,我说你们也厉害哦,把这里折腾成什么样?当朝天子娶寡妇这个剧本真的好走心,你们两个虐恋情深看得宫人每天骂你渣男,茶子白莲花得温玉一口老血不上不下。”
冬瓜顿了顿,总结,“贱得我看着真开心,唐安快疯了。”
“本来这就一个c级任务,你们俩一搅和直接升a,本来他当好一个默默守护者就好了,现在他得谋朝篡位,简直完美。”
长羲似笑非笑地看他,“你要继续在这里讲废话?”
冬瓜头手双摆,连连否认,“没没没,就是传达一下主任中心思想!快点搞定早点收工!”
而后冬瓜火速撤离。
被长羲照顾了一晚上的秦茶第二天高烧终于稍微退下一点,她爬起床来第一件事就是,“我去找温玉!”
长羲:“坐下。”
“快点搞定早点收工!我梦见主任念叨我了!”
长羲:“坐下。”
秦茶脚丫子踩在鞋面上,一边穿衣服,一边得空了还弯腰轻轻拍了拍长羲的脸颊,她清冷的眉眼带着笑,一股子风流倜傥的味道,“叔,爷我去找美人了。”
长羲把手边的书搁一边,温柔地说,“坐下。”
“我现在这个状态很难得,”秦茶理好下裙,头也不抬地说,“妆也不用化,就可以很凄楚地直接上台演出。”
再披上外袄,秦茶准备穿鞋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的是长羲的鞋。
秦茶:“……我鞋呢?”
长羲伸手勾着秦茶的腰一楼,把她揽在怀里,放到自己大腿上,他笑得温文儒雅,“不是叫您坐下?好不乖的教母呢。”
秦茶:“所以我的鞋呢?”
“这几天你不要乱出门,”长羲如此回应,“怕你乱跑,我给收起来了。”
秦茶:“……你幼不幼稚啊叔!藏鞋子这种事情三岁小孩子都不干了。”
长羲:“你带大的我,两个世界,宝贝。”
而后他拍她的头,“身体不好还折腾,你幼不幼稚?”
“……我有分寸。”
“对,你的分寸就是上次你差点把自己折腾没了。”
秦茶把长羲的大手从自己脑袋瓜上拿下来,她深沉地问,“这件事你打算记多久?”
“我回答过你,”长羲反握着她的手,轻轻收紧,“我会带进棺材。”
“你得搁我眼皮底下,手掌心里,做不到我就干脆吃了你再自杀,这样到死都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宝贝,这个主意是不是很棒?”
秦茶:……棒到哭。
个毛线。
“上一次是一个意外,”秦茶讨价还价,“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长羲微微眯起眼,“哦,你的分寸就是成为了五局为数不多死亡率破三的维护师。”
秦茶:“……我爱你。”
长羲:“不管用。”
秦茶:“……我最爱你。”
长羲:“你就算说我最最爱你你是我的全世界这种话都没用。”
秦茶:“……”
年轻的帝王神色温柔话语冰冷,他一只手掌握着女人的腰,一只手掌扣着女人的掌心,然后亲吻她的额头。
“好姑娘乖,”他嗓音微微沉下来,有股凉淡的缱绻味道,“身体不好哪里也不许去。”
秦茶一只手勾着长羲的脖子,试探性地说,“我最最爱你。”
没反应。
女人的眉目向来清丽利落,她的眼总是坚韧刚强被风霜刻写,背脊总是挺拔不曾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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