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叱骂加上人身攻击,可谓是相当厉害,两个女生都被骂哭了。
江漓梨急忙付了钱,跟人道了歉,拖着他就走了,不然他还要骂个五毛钱的。
现在他肯定也在生气,只是碍于帕提古丽是自己的表妹,不好表现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帕提古丽这样说,是因为她说习惯了。
这丫头从小脑子就缺根筋,而且是个十足的颜控,她虽然老是说江漓梨丑,长得不好看,可表姐妹里,她最亲近的也是江漓梨,没见她离家出走了,第一个想到要来投奔的就是她吗?
江漓梨招呼表妹上了车,先带她去吃顿洗尘饭。
吃饭的时候,她给三姑打了个电话去报平安。
三姑急得都进医院了,还还以为人丢了,知道女儿在她这里,顿时放了大半的心,转而又骂起帕提古丽不懂事来,还要让姑父艾孜买提来抓她回去。
她打电话时,帕提古丽一直在偷听,听到母亲这番凶狠的放话,立刻朝江漓梨大幅度地摆起了手,满脸祈求之意,意思是“千万不要”。
江漓梨顿了顿,劝自己的三姑,让她在这边休息一阵也好,可能是在学校给逼狠了,要是抓回去的话,估计还是会逃学,不如放她在这边住一阵日子,同时也让她见识一下社会上的辛苦,回头就知道读书的好处了。
三姑最听她这个读书人的意见,这才作罢,又说了些“麻烦你了”的话,然后挂了电话。
帕提古丽就这么在出租屋里住了下来。
江漓梨把多余的次卧收拾了出来,让给她住,但没想到就是这一时的心软,造成了她接下来地狱般的生活。
帕提古丽是个熊孩子,而周浪呢,本质上也是个熊孩子,试过把俩熊孩子放一处么?
那绝对是比第三次世界大战还恐怖的事。
这两个人在家里发起了战争,彼此谁也看不惯谁,周浪的颜值红利期已经过去了,在帕提古丽的眼里,他变成了一个“讨厌鬼”。
她对周浪的改观是从一件事开始的。
因为她想做直播,但苦于没有专业的团队引流,每次进她直播间的只有零星几个人,江漓梨想起周浪也在做直播,便让他把帕提古丽介绍给他们工作室的人。
周浪却断然拒绝了,私底下劝她:“你表妹是逃学出来的,你现在还让她去直播,万一她尝到了甜头,更加不想回去了,到时你三姑那儿怎么交待?”
不得不说,一语惊醒梦中人。
看来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江漓梨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对,也就不提这一茬儿了。
偏偏帕提古丽觉得自己直播梦碎了,而且是被周浪一手打碎的,于是讨厌起他来。
而周浪打从火车站里,她说的那一句话起就讨厌她,一旦在一起生活了,磕磕碰碰就更多了。
帕提古丽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东西随手乱放,别人的东西也随便乱用。
有一天晚上,周浪打开抽屉去拿安.全.套,竟然摸了个空,他箭在弦上,憋得脸都青了,一口咬定是帕提古丽拿了,因为他记得抽屉里还有一盒,怎么会无故失踪,贼也不会偷这个。
江漓梨可吓了一跳,帕提古丽拿走倒没什么,就怕她拿去不干正事。
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肯定知道安.全.套不是用来吹气球的。
何况她最近与穆凡打得火热,穆凡经常带她出去玩,有好几个晚上都没回来,玩了个通宵。
她生怕出事,将来没法跟三姑交待,还特意把帕提古丽叫来开座谈会,旁敲侧击地问了这事。
帕提古丽明白过来后,脸涨得通红,发誓她没拿,非说是周浪冤枉她。
江漓梨心想周浪不会拿这种事冤枉她,但貌似她也没必要在这上面说谎,总之这件事成了件无头悬案,她也弄得挺尴尬,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可两人的矛盾因为这件事又升级了,已经发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家里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终于有一天,炸.弹炸了,导火线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帕提古丽洗完澡后,随手将脏衣服搁在了毛巾架上,而不是扔进脏衣篓。
周浪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见不惯家里不整洁的样子,便把帕提古丽叫进浴室,非让她亲手把衣服丢进去。
帕提古丽为了和他作对,偏不放,还骂他小题大做,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成天因为些小事儿鸡蛋里挑骨头。
这话的指控相当严重了,周浪一下子瞪起眼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两遍也一样,”帕提古丽冲他一吐舌头,扮个鬼脸,“讨厌鬼,我的衣服放在哪里,关你什么事儿?”
“这是我家!”
“也是我姐姐家!”
“你姐是我女朋友!”
“呸!”
帕提古丽也发了怒,嘴皮子上下一磕,利索地能把死人气活。
“我姐姐就是我姐姐,她先是我姐,再是你女朋友,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周浪可气晕了头,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把正在埋头码字的江漓梨也给扯进了浴室,问她到底选妹妹还是选他。
江漓梨头疼,问:“又怎么啦?”
他把事情说了一遍,帕提古丽一直在边上说风凉话:“还告状?我小学毕业就没干过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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