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妈妈不是烧死的,是患了癌症才死的,她死的时候,她只有四岁,连她的模样都没有印象。
那不是妈妈,那是火焰里的幻象,预示着她的下场。
她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于是梦里的她开始逃跑,火舌在身后追着,她看见一块巨大的黑色玄武岩,像一块界碑立在天地之间。
江漓梨飞奔过去,尽力往上爬,指甲断裂,弄得十根手指鲜血淋漓,她终于赶在火焰灼伤她之前爬上去了,她四肢摊开,躺在巨大的玄武岩上。
真冰凉啊。
她翻个身,看着底下的野火燃烧不止,四周已成一片火海,而这块岩石成了她的诺亚方舟,这样不行,她想,她需要水源,来浇灭这场大火。
可哪里来的水呢?
她抓耳挠腮地想,想着想着,自己被尿给憋醒了。
一睁眼,看到的场景,足够让江漓梨减寿十年,她看见周浪夹着她的右腿,左手圈过她的腰,将她牢牢抱着,另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肚子上。
她也不遑多让,相当于半个人躺在他的身上,他们就像两棵古树根一样缠抱在一起。
稍微抬起头一看,床单凌乱,被子被他俩踢到一边,外面天光大亮,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作为一个二十多年的母胎单身,从没跟任何男生有过亲密接触的女生,江漓梨的脸瞬间红透了。
苍天呐。
真是好一副白日宣y的画面啊,谁要是这时候闯进来,绝对会以为他们有一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周浪是怎么和她睡在一块儿了的?
江漓梨在脑中拼命搜刮着昨晚的记忆,她最后的印象是周浪说她发烧了,要带她去医院,她说不去,好像还吐了。
好吧,看床单颜色都换了,那她一定是吐了,还是吐在了床上。
是周浪帮她清理的?然后顺便睡在了这儿?
那看来还得谢谢他,江漓梨觉得自己没必要想下去了,因为她的膀.胱就快爆炸了,但她不想吵醒周浪,省得他又说些骚话。
她小心翼翼地拿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然后是将腿慢慢地抽出来,同时还要担心周浪醒来,好在他睡得很沉,只是眉毛不安地动了动。
然后就只需要往旁边挪了,江漓梨将动作放轻,屏着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就在以为要成功的时候,周浪忽然翻了个身,像座大山似的,一把将她压在身下。
“……”
尿都被他压出来。
江漓梨心跳如雷,不敢有任何动作,一分钟的时间过去后,压在她身上的周浪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还没醒来。
她略松了口气,想故技重施,推着他的肩膀把人掀下去,只是刚碰到他的身体,周浪就在她耳边嘟囔几声。
“干嘛?睡完就想跑?”
江漓梨瞪大眼睛:“你醒了?”
“早就醒了,你一动我就醒了。”
周浪沉沉地笑了几声,声音比平时要沙哑一点,有种慵懒的性感。
江漓梨气坏了,伸手去推他,可周浪就跟水泥似的,根本推不动,她忍住想骂人的冲动:“醒了你就赶紧起开,你重死了!”
“不起开,”周浪跟她耍起赖来,“大清早的,有豆腐不吃白不吃。”
说着,他还故意将头埋进江漓梨的肩窝里,冲她耳朵眼儿吹了口热气,江漓梨就跟被闪电击中了似的,一阵异样的刺激从尾椎骨传导上来。
她瞪圆了眼,忍无可忍地道:“周浪,你别给我耍流氓啊!”
“嗯,”周浪根本不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懒懒地问,“耍了又怎样?”
怎么样?踹死你!
江漓双臂被他箍着,腿还是自由的,她扬起两条腿一阵乱蹬,混乱间,也不知道是膝盖顶到了哪里,只听周浪痛苦地闷哼一声,放开了她。
江漓梨吓了一大跳:“喂,你没事吧?”
周浪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疼得弓起了腰,像一只煮熟的虾子,江漓梨又有点狐疑,忍不住想看看他到底伤到哪儿了。
“你不是装的吧?”
“别碰我!”
周浪像赶苍蝇一样拍开她的手,眉心紧皱,神情痛苦,看样子是真疼,江漓梨愧疚不已,真怕把他给踢出个好歹来,弱弱地说:“要不,我们上医院去吧?”
周浪气得七窍生烟,翻个白眼:“自己生病,死都不去医院,别人出事倒是愿意去了?江漓梨,看不出你还挺双标。”
“我哪有?”江漓梨很冤枉,“我这不是看你太疼了嘛,你好点儿了吗?不过我到底踢到你哪儿了,肚子吗?”
“踢到哪儿?”
周浪瞪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地说:“踢到这儿了,老子下半生的x福差点被你踢没了。”
他挺身撞了她一下。
江漓梨的脸瞬间爆红:“周浪,你神经病啊!赶紧给我起开!”
“我不起开,我要试试有没有踢坏,要是出了什么毛病,”他冷哼一声,“小梨花,你就等着嫁给我做媳妇儿吧。”
说完他整个人翻起来,分开她的双腿,从她的腿间强行挤进来,双臂撑在她的耳边,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看着下方的她,甚至还很贴心地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江漓梨完全懵了。
她不知道这混蛋说的真的假的,她看见他的眼珠变黑了,像酝酿着一场风暴,她觉得此时的周浪变得很有攻击性,就像雄性在雌性面前那种天然的攻击性,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猎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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