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以后我也……”他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同伴翻了个白眼也不再说什么,他也赶着回家看孩子呢!
这时候人很难有什么体贴妻子亦或是科学教育孩子的想法,多的是人觉得自己在外头做工,孩子交由家里带便好,这次经历这么一遭……不能说完全改变,也多多少少有了几分警醒。
不过这时代还算好的,并不强制要求女性在家不得外出见生人,还是有许多女子在外头工作。
“这便是结束了吧。”县令小心翼翼将木牌装进锦袋木盒,把它交给卓仪,卓仪顺手接过,在县令敬畏的眼神中塞进衣袋里。
他温和一笑,对县令点点头:“那我便走了,我的马儿还要劳烦县衙照顾,我明日再来取。”
这点小事县令没有不应的,他爽快点头:“卓先生自是放心,您的马儿县衙会好生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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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还没传到陆芸花这里,她在卓仪走后送完了摊子里的鱼汤,又担心秦婶身体有没有摔出个好歹,哄着她早早回家了。
她们先去了秦婶家,大家都在干活,就连阿婆刘氏都坐在火旁拿着箩筐挑豆子,众人见秦婶衣裳脏了,还被陆芸花搀扶着回来,皆是担忧地放下手里的活过来。
六叔好不容易露出的一点笑容消失在脸上,这些天像个老黄牛一样工作让他更苍老了几分,他接过妻子,问陆芸花:“这是怎么?”
陆芸花刚要回答,秦婶轻描淡写的挣开他,仍是板着脸,瞧着还有点嫌弃:“不小心跌了一跤,芸花偏要扶我,那么紧张作甚,无事。”
众人信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六叔还想扶她去屋里看看,被秦婶不耐烦推开:“冬日穿得厚,这么矫情作甚。”
陆六叔见她真的没事,也不生气,老实巴交地又去磨豆子。
“秦婶……”陆芸花欲言又止,秦婶给她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推了推她:“你不是说无事?不必叫他们知道,卓猎户送给孩子们的吃食别凉了,快回去罢。”
陆芸花被她推着,只得回家。
到了家里,她把门打开,孩子们居然都已经起来了,长生乖乖在旁边玩着抓石子,呼雷在他旁边给他当坐垫,阿耿带着云晏和榕洋在学字。
柯耿:“这是‘天’中间是个‘人’,你们看这个‘人’字像不像站着的人……阿晏!”
云晏迅速收回把“人”改成“火”的手,装作没干坏事,笑嘻嘻冲着榕洋煞有介事说:“榕洋弟弟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字?这是个‘火’字,你看……”
“我回来啦!”陆芸花几步跨进家门,脸颊因为冷风吹得粉红,一双眼眼睛又黑又亮,她眼睛眯起,露出一个放松又温柔的笑容,一只手提起卓仪让她带来的陶罐,声音清脆好听:“你们看这是什么?”
“你们阿爹回来啦!开心吗!”
“姐姐!”
“阿姐!”
“汪汪!呜呜呜——”
一时间,平静的画面被打破,孩子们嗷嗷喊着“姐姐”冲过来,大狗呜呜叫着“汪汪汪”扑过来。
“哎呀小心,小心!呼雷不要扑了,榕洋把我松一松……”陆芸花几乎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甜蜜的痛苦”,且不说几个孩子紧紧扒在她腿上,呼雷这么大一条狗,热情得仿佛几天没有见面,尾巴快要摇出火花,还拼命想立起来舔她的脸……
任她力气大,也实在没法呀!
“呼雷!下来!”
还是柯耿靠谱,他看陆芸花手里提着罐子,先把两个弟弟扒拉下来,又呵斥着呼雷叫它退后,这才叫陆芸花从让人窒息的幸福中勉强脱身。
柯耿还想上前接陆芸花手里的罐子,被她摆手拒绝了,等她呼吸稍微平缓些,才抓着云晏挣扎的手,一边仰着头问她,声音里满是期待:“姐姐,你说我爹回来了吗?”
陆芸花顺手捞过云晏和榕洋各亲一口,一边笑眯眯举起手里的罐子,回答他:“正是!你阿爹上午便回来了,现在去县城帮我一个忙,他还给你们带了鸡汤豆腐,如此我们便不做鸡汤豆腐了,吃他特意给你们带回来的好不好?”
云晏快活地抱起长生转了个圈,只把师弟逗得咯咯笑,一边转一边喊着:“阿爹回来啦!长生你高不高兴?!阿爹回来啦!”
“快快把弟弟放下,当心一起摔了!”陆芸花大惊失色,把罐子往柯耿怀里一塞,上去分开两个孩子抱起来,还顺手拍了拍云晏的小屁股:“你啊!摔了怎么办?你还小呢,胳膊上力气小,等你长大了再抱弟弟,知道不?”
云晏嘿嘿笑着,他也不想解释什么,脸贴在陆芸花肩膀上嗤嗤直笑,把陆芸花弄得哭笑不得:“你个小坏蛋,偷笑什么呢?”
陆芸花不知道,其实这院子里力气真小的幼儿就陆榕洋一个。
陆榕洋在一旁看着,他其实是个有点占有欲的孩子,但同云晏长生玩得极好,又想着他们不会一直和姐姐在一起住,很多时候他们和陆芸花腻在一起也不会特意去争宠,但现在他们三个的阿爹回来说明他们就要回家去了……一时间除了有点不舍,竟然还有点“终于可以独占姐姐”的开心。
卓猎户……
他想到那个背着他走路稳稳当当的男人,他的脊背又宽又暖,又想起第一次见面他慢慢蹲下,轻轻拍拍他发顶的画面,仰起小脸,伸手摇了摇陆芸花的裙摆,一双眼睛和黑葡萄似的,他认真建议:“姐姐,叫叔叔来我们家吃饭罢?做辣炖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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