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对季初不好是他的错,他会改的,他已经在改了,任何人都不能否定他。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是季初,这个世界上能对季初最好的人也只有他,只有他!
“我相信你爱她,可阿初要的爱不是自以为是,还有尊重。定北侯明白了这一点才有资格去对她好。”沈听松笑着摇摇头,想起了看着他脸颊会绯红的女子,心绪婉转又澎湃。
如果,如果他身上没有流着那一半的血,多好。如果,他没有做那个真实恐怖的梦,又该多好。
他们会携手一生,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沈听松垂下眼眸,心中的酸涩并不比对面男子的少。他人有缘无分,而他是情深缘浅。
“我和她之间不需要你这个姓沈的多嘴。”聂衡之的眼神极其不善,夹带着森然的戾气。眼前的野男人就是他心上永远拔不掉的一根针。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不再言语。
死一般的寂静中,仲北焦急不已地闯了进来,“侯爷!夫人,夫人她出事了。”
守在外面的陆行紧跟其后,脸色也十分难看,不等仲北说完便对自家主上开口,“主上,刚得到的消息,季娘子到了扬州城来,两个时辰前被沈五弄走了。”
僵持的两人全都变了脸色,目光阴沉,“人现在在何处?”
“人被送到这里来了。”
“沈五要借季娘子讨好您,将人送到了此处。”
仲北和陆行同时开口,语气古怪。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细听能听到竹叶婆娑作响的声音。
“定北侯不便露面,事发突然,先请回去吧。阿初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妥当,现在她肯定是被吓到了。”沈听松率先开口,沉着眸打破了沉默。
他要去安抚季初,迫在眉睫。聂衡之身为定北侯当然不能留下,也不能和他一同去。
聂衡之人僵了许久,牙齿咬的咯咯响,“你若敢碰她,姓沈的,本侯会不惜任何代价,一疯到底。”
“阿初会好好的,不会有任何事情。”沈听松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定北侯承诺,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
献上的女子果然浑身散发着书卷气,虽然容貌不是绝色,但细看下来,肌肤瓷白细腻,清丽出尘,眉眼间还带着一抹倔强,沈五郎的心下大定,尤其在人顺利地被收下后,更是得意洋洋。
他就知道,这世间的男人哪有不爱女色的?这下,他算是立了一功吧。
“往后好好服侍,不止那头,爷也不会亏了你的。就是池家人,知道了,也会对爷的所为感激不尽。”沈五郎放下了架子,又让人将女子口中的布巾拿走。
季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沈家当真嚣张如斯,在她说出同池家有亲后,直接命人堵住了她的嘴,更警告她若再挣扎就往她嘴里喂药。
到底是她失策大意了,季初有些懊恼地被送到了这处深院。
可没想到,随之出现的一人让她目瞪口呆。
“听松,你怎么会在这里?”季初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神色冷然的男子护着她到身后,命人将气焰嚣张的沈五郎捆了起来。
“将他送回沈家主宅,处置的方式想必沈家家主会明白。”沈听松轻描淡写地吩咐下去,注定了沈五郎的结局,死路一条。
第七十九章
“阿初, 我没想到你会到扬州来。”沈听松转过头来看季初,眼神带着复杂,他一直以为也一直希望她能在清净峰过清净的日子, 不被卷入到纷争中。
可她到扬州来了。沈听松心中该是欣喜, 因为能让她到扬州来的缘故只有他自己,可一瞬间的欢欣很快就被无奈取代,因为他还知道他给不了季初想要的, 从身份被揭露的那一刻, 或者从他梦到光怪陆离的场景开始, 已经给不了了。
而此刻, 他还要让季初看到他不堪的一面。
起码,眼前的沈家人就是一例,他能对沈五郎动手, 明面上却还要对沈家保持亲近的态度。
“我也没想到自己要被献给你。”季初多看了几眼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被掳到这里来, 合着是沈家要用女色讨好沈听松,看中了她。
一时间, 她语气有些苦涩。怎么也没想到她到扬州再次见到沈听松会是这样的场景。
季初很难不去想, 先前是不是已经有人朝沈听松献女……而她并不是第一个……
此外,沈听松住在沈家和沈家有莫大的关联……而沈家掳人轻车熟路轻而易举完全罔顾法义……
心中有些不舒服,季初也不去看被强制着拖走的沈五郎惊恐的表情,敛眸只淡淡说了一句话便沉默了下来。
感觉到了季初的情绪, 沈听松眼神微暗, 亲自上前执起了她的手腕,纤细白皙的一截, 清瘦足显, 温温凉凉的触感好似最上等的美玉。
陆行等识趣的下人们已低下了头颅, 无人开口说话, 场面便静默了下来,气氛凝滞。
只有季初一人知道沈听松在做些什么,他粗通岐黄之术,这是在给自己把脉,关心她的身体。
心口凝结的怨气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季初抿了抿粉唇开口,“那个沈五郎只是绑了我,并没有给我喂药。我从清净峰一路前来,虽然一路有波折,但身体无恙。”
季初是一个有分寸的女子,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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