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在日暮之际,那层薄薄的窗纸被针眼捅漏,一股淡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味道被吹散在屋内。
齐影枕在手臂上,阖上眸子呼吸平静,好似真在桌上睡过去一般。
屋外人确实奸诈,她等了半炷香之久,通过那小洞观察桌上之人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心,挑开窗栏翻跳进来。
油腻又猥琐的声音随着笑声一起,“小粽儿,你跑的倒是挺快,快让姐姐好好疼疼。”
隐在角落的许粽儿本被熏的昏昏欲睡,可当那女人声音响起时,他如被人锤了一榔头般猛然抬头,瞪大的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声音他昨日还听过。
齐影眉头微蹙,他忍住心间冲动,安静扮演因迷药而昏睡过去的许粽儿。他与许粽儿身形相仿,此刻只露个背影,倒是令人一时分辩不出。
“姐姐可想死你了,你可知这几日我等的有多苦,我简直是日思夜想,梦里都在和你欢/好,今日可终于叫我等到了……”女人嘿嘿笑了两声,她离齐影的距离愈来愈近,口中之语也愈发下流。
齐影在脑中一遍遍勾勒着,在女人的手扶上他肩颈的那一瞬,他猛然睁眼起身,眼中寒意与厌恶不加掩饰。
在那女人惊讶的瞬间,齐影抬腿顶向女人胃部,随即抓住她臂膀往身后一扭,将她压于桌上反锁臂膀。他在浮屠楼待了二十年,近身搏斗中,就连女子也鲜少能赢过他。
那女人嘴里骂了一句,语气不可置信道:“你他爹的是谁啊!许粽儿呢!”
她边说边奋力挣扎着,女人不会武功,挣扎也只靠蛮力。若放在从前,齐影解决她只需一瞬,如今他虽失了武功,可多年习武积攒下的经验仍存于心。
齐影右手扣住她的脖颈,左手紧锁住她手臂,可女人身材壮硕,大了他整整一圈,在她的不断挣扎中,齐影的动作逐渐有些吃力。
可他忘了自己身上的旧伤,直到右手传来剧烈痛意时,齐影手腕克制不住的开始发颤,但他仍咬牙按住女人的身躯。
从角落里出来的许粽儿见到这幅场景,立刻想上前去帮忙,就在那瞬间,他看见齐影手中失力,被桎梏的女人立即翻身而起,抬手便要抓住齐影。
“小心!”
许粽儿惊叫一声,他看见关若薇看向自己,齐影则将藏于袖中的匕首亮出,径直朝向女人命门袭去。
意识到被摆了一道的关若薇咬牙切齿,“他爹的小浪蹄子,还会找人下套了,我一会在收拾你!”
关若薇力气极大,齐影犹如游鱼般,动作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他仿佛能预知女人的下一步动作,看起来毫不费力。这令关若薇更为暴躁,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如今却和逗鸡一样逗她,于是下手更为狠厉。
许粽儿站在一旁,他不敢像齐影一样近身与关若薇搏斗,便抱起一个花瓶瞅准时机奋力向她砸去,奈何迟了一步,可怜的花瓶在两人身旁四分五裂。
齐影面上不显,可极速流逝的体力令他陌生又心惊,他眼中划过一丝不耐。在躲过关若薇袭来的拳头时,他足尖踢向地上,飞起的花瓶残片划过关若薇的脖颈,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齐影眸中出现一丝错愕,按理说不应只留下这抹细小的伤口,方才那下应足够要了她的命才对。就算失了武功,他力气也不应衰弱至此。
没时间再给齐影思索,他方才的举动已经激怒了关若薇,她发狠一吼,就在身前男人怔住那瞬间掐住他持刀的手腕。
关若薇看着他脸色霎时苍白,那纤细的手腕几乎抖的握不住刀,却逞强的不肯松手。见他这副苦苦挣扎的模样,她以为自己终于占了上风,便嘲笑开口。
“就你这小身板也想对付我,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长得倒是看得过去,既然自己送上门,我也不客气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雏。”
她手中狠狠一握,那匕首便摔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
身前的美人额角已冒出冷汗,却冷着眼眸看向自己,很让人有征服欲。
“关若薇!你怎么敢的!”
许粽儿尖叫一声,怀里抱了个半人高的花瓶,他走的摇摇欲坠,好似随时会倒下。他怕的不行,可仍边啜泣边往齐影身旁跑。
关若薇嗤笑一声,丝毫不把许粽儿放在眼里,“我怎么不敢,我想你很久了,既然你不解风情,那姐姐我就——啊!”
在女人的话说到一半时,齐影无声吸了口气,他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角度踢向女人膝窝。在关若薇跪下去那瞬间,齐影抬脚狠狠踩住她手腕。
女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在她松开手后,齐影眼中划过冷色,他顾不上建起匕首,只拽来离左手最近的椅子朝女人头部狠狠砸下。
关若薇护着头咒骂,她试图闪躲起身,可下一瞬便脑后一疼,眼前事物逐渐发黑。
齐影神色异常平静,可手下动作一下比一下狠厉,待到他扔开椅子捡起匕首时,地上已氤氲出一小片血迹。
女人面朝地躺在地上,血色糊了满脸,生死不明。
第二十章
许粽儿抱着大花瓶瘫坐在地上,神色惊恐的看向他。齐影隐起自己不断发抖的右手,声音微哑道:“她没死。”
齐影狠厉的举动将许粽儿吓的不敢言语,他何曾见过这么暴力的场面,可一想到齐影是被自己拽来的,许粽儿的心惊不免化为不安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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