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自称是最贴近真相的故事版本已经出来了十几个。
这几天里,周珩没有再去过许景枫的别墅,只是听说于真和司机、阿姨以及园丁此时都在配合调查。
而警方为了尽快破案,也曾经到长丰集团和许景枫的枫叶公司了解情况。
直到三天后,警方联系上周珩。
周珩一早到了警局,坐在问询室里,不会儿就进来两名刑警,而其中一个就是夏铭。
另一名刑警给周珩端了杯水,不会儿,就听夏铭问道:“你之前说,宴会的宾客名单是你定的?”
周珩摇头:“准确的说,是我根据许景枫的意思定的,所有宾客他都有过目,他们每一个人都和他有交情。”
夏铭在名单副本上圈出几个名字,示意周珩看,同时说:“宾客们离开的时间不一样,这五个人是最后走的,你不妨回忆一下,他们之中是否有人和许景枫起过冲突,或是发生过矛盾?”
周珩逐一略过,又过了一遍脑子,这才抬眼说:“没有。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和许景枫的关系很好,否则也不至于待到最后才走。其实就算他们当晚留宿,以我对许景枫的了解,他也是欢迎的。”
夏铭又问:“这场宴会从头到尾都是你来操办的,对么?”
周珩点头:“是。”
“按道理来讲,你作为女主人,也是宴会的主办人,应当最后离开。怎么会先离场呢?”
“我有心脏病,当晚觉得不舒服,去医院了。”
“我们的同事去医院问过,你那天在慈心没有做任何检查,也没有拿药,你只是在那里睡了一晚。这点你怎么解释?”
周珩安静了片刻,却没有丝毫慌乱,尽管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在警方看来,就像是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据一样。
周珩垂下眼,笑了笑,随即说:“好吧,说不舒服是假的,我只是烦了,累了,需要一个‘合理’的离场理由。我的身体一向不好,这点大家都知道,所以我说要去医院,也不会有拦我,更不会觉得我太失礼。”
听到这话,夏铭眯了下眼,忽然问:“你和许景枫的感情如何?”
周珩答道:“在人前,我们会相敬如宾,在人后,能不联系就不联系。事实上,我们的订婚只是暂时的。”
“那么,你和许景烨先生是什么关系?”夏铭又问。
周珩停顿了一秒,猜到是她和许景烨在后院的亲昵被监控记录下来,进而被警方看到。
也就是说,她不能在此事上隐瞒或者撒谎,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
“我们曾经交往过,他是我的初恋。但后来我因为一次意外,受了刺激,被家人送去国外修养,我们的关系也暂时搁置了。等我回来后,家里让我和许景枫订婚。我虽然答应了,但是在感情上,我和许景烨都没有忘情,偶尔也会来往。许景枫也承诺过,过段时间就会和我解除婚约,成全我和景烨。”
周珩的回答不仅完整,而且没有半点隐瞒,甚至都不需要夏铭继续刨根问底。
而且她十分的坦然,完全没有把她和兄弟二人的感情纠葛当回事。
这一点,倒是有点出乎夏铭的预料。
这时,周珩忽然发问了:“夏警官,请问你们是不是怀疑我?”
夏铭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否认,而是说:“在案件明朗之前,任何和许景枫关系密切的人,我们都会调查。对了,他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夏铭边说边示意旁边的刑警,将尸检报告的副本放在周珩面前。
周珩吸了口气,让自己尽快做好心理准备。
直到她看到报告里那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许景枫就倒在血泊当中,而在他身后还有一段爬行的痕迹,地上还有血指痕,这些都说明他在死前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痛苦。
周珩很快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大片的血色刺激到了,她眼前跟着闪过的,竟然是“周珩”衣衫不整,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的画面。
周珩快速调整着呼吸,命令自己不要“走神”。
等再睁开眼,便快速看向文字部分。
这里面用的都是法医的书面语言,不是很容易理解,但在死因那一栏,却写得很清楚——吸毒过量。
多么熟悉的四个字啊,周珩沉默了。
而与此同时,夏铭也拿出另外一份文件,走到她面前摊开,说:“一年前,米红也是死在许景枫名下的一栋别墅里,死因也是吸毒过量。而她临死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这么巧,同样的事一年后再度发生,而且事发时许景枫身边也没有人。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地下室吸食毒品,并在这之前,就关掉了监控。”
周珩脑子里嗡嗡的,一边听着夏铭描述的两个案子之间的联系,一边看向另一份和米红有关的文件,好一会儿她才消化完这些巧合。
直到她抬起头,对上夏铭的眼神,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念头,嘴里也跟着鬼使神差的问道:“许景枫吸食的毒品是……”
夏铭说:“和杀死米红的毒品是同一种,而且浓度更高。”
……
周珩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进问询室后没多久,许景昕也来到警局,就在她隔壁的屋子里接受问话。
但相较周珩而言,他的心路历程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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