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文菲竹拿了一万,宋萍拿了一千,郑泽惠拿了六万。
可剩下的钱她凑不齐了,她去找那些亲戚,但那些亲戚见了她立刻关门。
“纪涵央啊,不是我们不借啊,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家当初破产我们借了多少钱啊,到今天,到今天你自己算算,你们家还欠着我们两万呢!”对方连客套都没有,冷笑一声把她轰走。
她借不到,借到最后她跪下来求。
有些心软的借了。
半个月后,肾.源还是没有消息,而她的钱也只筹到一半。
郑泽惠和文菲竹打电话过来问她情况,安慰了她几句,郑泽惠又说:“你要不要问向考诤借?”
纪涵央就想起向考诤说他不当富二代要当创一代的话,他现在完全是脱离家庭自己创业的阶段,麻烦他的话……不是让他自己打脸吗?而且,向考诤手上,也不见得有闲钱的吧?
她说:“不了,他现在过得也很难。”
她想起来好几年前,有家好像还欠着她爸钱,于是问她爸要了地址去借钱,也不对,要债。
她爸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笑了一声,“他们家啊,怕是不肯还钱的。”
纪涵央不解,但是她咬了咬牙还是去了。
“顾阿姨,你好,你还记得我吗?”纪涵央笑了笑。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虽然时间久,她容颜逝去很多,但棱角间,依稀可见熟悉的影子。
“你是……?”
“我是央央啊,之前我小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时候,您还抱过我的。”
“有……吗?”对方尴尬的笑了笑,显然有些不记得了。
“有的呀,我们家之前住朗庭公馆。”
一提朗庭公馆对方立刻想起来了:“哦,朗庭公馆啊?你爸是纪伟?”
“对,是的,阿姨你想起来了?”
“是滴呀是滴呀,怎么突然想到来我们家了?”
“是这样的,我爸最近做手术,需要……”
“哎呀哎呀。”对方立刻打断她,“小姑娘啊,我们家没钱的呀,你看看我们住的这破楼,我儿子最近又要结婚一大笔开支的,你赶紧去问问别家有没有钱,千万别耽误你爸爸治病哦。”
说完就要关门,被纪涵央一把拦住了:“顾阿姨,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借钱的。”
对方关门的手一松,脸上紧张的神情松了松,“哦哟,不是来借钱的?唉呀你别误会啊,我刚刚想着我厨房熬着汤呢,有点急,你别介意哈。”
纪涵央扯了抹笑:“我是来要债的。”
“您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
“砰!”
门后一声“哎呦我的天哪,我的汤糊了”!
纪涵央抿了抿唇,敲门:“顾阿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门又重新被打开,顾芸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楼道里除了纪涵央没什么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她,笑。
纪涵央也笑。
“小姑娘啊,说话是要有凭据的,要债是要有欠条的,你说我们家欠你钱,那欠条呢?你有吗?”
纪涵央心一沉:“可是当初你们家落魄的时候,我爸确实……”
“看来是没有哇!”顾芸神情松,摆出傲慢的姿态,“那这就是你在凭空诬陷我们呐?”
纪涵央愣住了,有些气,但是也没办法了,她只好放低自己的姿态,笑着:“阿姨,那你能不能……”
“不能——砰!”
门被关上,这一次理直气壮。
纪涵央在门口继续等着,隔一阵就敲门,但门最后仍旧没开。
她没等到她再开门,却等到了民警。
原来他们报警说她扰民,最后被带到了警察局。
笔录做了很久。
出来的时候,她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怎么打半天才接?又说是肾.源找到了,马上就可以上手术台,问她钱凑齐没,她父亲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纪涵央站在马路的中央,在路上拦车:“医生你等等,我在凑了,我在凑了。”
她毫不迟疑给向考诤打电话,但是他接了就说:“央央我这边有个急会,央央我一会儿给你回电话好不好?”
语气很急。
说完听到那边英文在喊“hurry up”。
纪涵央的话还没出口,他的电话已经挂了。
她咽了口口水,拿起手机打第二个。
却只有“您所呼叫的用户……”提示音和“嘟嘟嘟”的忙音。
他关机了。
纪涵央闭了闭眼,第一次急哭。
还差一万,就差一万了,可这最后的一万她怎么也凑不齐,走投无路之时她想起了褚颜午。
立刻给他打电话,心想着不要关机不要关机。
接通的那瞬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她听到对面好像在开什么派对,劲歌热舞。
“喂!”她急急地开口,“我能不能问你借一万块钱?就一万。”
她的声音有些抖。
对方愣了一下:“你是纪涵央?”
纪涵央点头:“是,我知道真的很冒昧,但是我现在真的……”
“可以啊。”
她整颗心脏一松:“谢、谢谢……”
“我会还你的。”
“不用,才一万块而已,我记诤哥账上就行。”
“记我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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